“你們兩人又吵架了?”霓夢一邊往書房走,一邊回頭看踉踉蹌蹌遠去的蘇姌,“我看公主全身發燙,不對勁啊。”
“給她吃了點藥。”謝潯淡淡道。
霓夢眼皮一跳,“宴之,公主懷著孕,你就算喜歡她,又怎能給她吃那種藥?”
謝潯將白瓷瓶拋給了霓夢,“尋常補藥罷了。”
這瓶子裏裝得的確隻是強身健體之藥,加了人參等大補藥材,才會發熱。
蘇姌這人精明,他怕再周旋下去,他會露出破綻。㊣ωWW.メ伍2⓪メS.С○м҈
所以,才想這種極端的法子打發蘇姌離開。
關鍵時期,不能讓蘇姌看出他病了。
謝潯咳了幾聲。
霓夢上前遞了碗藥,嗔怪道:“你也是,自己身體本來就不好,怎麼敢去試藥?”
謝潯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爛命一條,死不了。”
他眼神淡漠,如同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他不僅對周圍一切冷漠,甚至對自己的命也並不在意。
隻有長公主出現的時候,謝潯才像個有色彩的人。
可惜……
長公主既然與別人有情,也不好勉強。
霓夢頗為惋惜,“無論如何,長公主來看你就是關心你,你也不該惹人生氣。”
謝潯眸光晦暗不明,眺望著遠方,“阿姐,你小看她了。”
她哪裏會關心他的死活。
她要的是權利……
*
另一邊,蘇姌回到公主府後,在浴桶中泡了好久,身體的熱度才褪下來。
青月在一旁伺候花瓣浴,蘇姌全程黑著臉,指骨緊扣浴桶,恨不得將浴桶捏碎。
青月遲疑開口:“公主……和謝大人打架了?”
“本宮跟一個變態打什麼架?”
蘇姌冷哼一聲,一想到那副露骨的畫像,心中又羞又惱。
他那個樣子哪像生病?分明好得很!
青月不明所以,安靜在旁收拾衣服。
蘇姌的外袍中,滑落出一張滿是褶皺的紙。
美女畫像赫然映入眼簾。
“公主這畫得真……”
“好”字沒說出口,青月打量了下蘇姌的後背,竟與美人圖中一模一樣,連腰上的胎記也如出一轍。
這畫是誰畫的不言而喻。
難怪長公主生氣了。
青月舌頭打了個滾,“謝大人畫功一般,沒畫出公主一半的美態!”
這話並沒有安慰到蘇姌,蘇姌跨出浴桶,接過美人圖,本想丟進火爐裏燒了,可又鬼使神差多看了眼。
謝潯的確非正人君子,可他今天的表現太過反常了。
蘇姌凝神,指尖勾勒著美人曲線,最後停在美人腰處。
這美人圖的細節之處能看出線條彎彎曲曲,可見作畫的人心氣不穩。
謝潯並不如蘇姌看到的康健。
或者說他是在掩人耳目,害怕蘇姌發現他有病在身。
他越掩飾,越證明他病得不輕。
蘇姌饒有興味摩挲著美人圖。
若是謝潯真有病在身,這次金礦之爭對她十分有利。
他謝潯就算再縝密,可人在病中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蘇姌就可在此期間動點手腳……
“方老將軍、王侍郎、劉少卿……這些人可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