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一個踉蹌,蘇姌扶住了她,“蓉娘隻是去浣洗衣服了。”
蓉娘的手如寒冰,顫抖不已,顯然是被周慶生嚇到了。
周慶生沒搭理蘇姌,反而剜了一眼蓉娘,“我有說過準你出門嗎?為什麼還引些不三不四的人到家裏來?”
蓉娘眼神晃了下,“真的是去洗衣服了,姌姌姑娘他們隻是看我拿不動紅綢,幫一把手而已。”
周慶生麵色更難堪了,起身一把奪過紅綢,丟進了火中,“一天到晚弄這玩意兒做什麼?晦氣得很!”
“隻是想讓姑娘們嫁得風光點……”
“不嫁就最好!沒事找事!”周慶生拂袖,又望向蘇姌,“兩位也請回吧,莫在杜水村亂跑!”
這村長家好生蹊蹺……
蘇姌與謝潯使了個眼色,“那我們告辭了。”
蘇姌頷首道別,剛一轉身,腳崴了下。
“姌姌!”謝潯立刻上前扶住她,“你沒事吧?”
蘇姌搖了搖頭,“可能是舊傷未愈吧。”
謝潯為難地看向蓉娘,“姌姌身懷有孕,又崴了腳,可否借貴寶地休息一會兒?等姌姌好些,我們立刻離開。”
“應該的應該的。”蓉娘上前搭把手把蘇姌扶坐到了回廊下,又蹲身去掀蘇姌的衣擺,“我看看姑娘傷的如何,我這兒有些跌打損傷的藥也許用得上。”
周慶生攔住了蓉娘,“腳崴了一下還要用藥?我們粗人可沒這麼麻煩,我來幫姑娘瞧瞧!”
說著,就要去抓蘇姌的腳腕。
“姑娘家的腳,你說看就看?”謝潯伸手攔在了前麵,周慶生鐵鉗般的手扼住了謝潯的手腕。
“城裏人就是規矩多,治病而已,百無禁忌。”周慶生雙目一眯,虎口驟然收緊。㊣ωWW.メ伍2⓪メS.С○м҈
謝潯仍不肯收手,怒目而視,“姌姌是我的女人!”
蘇姌隱約聽到了骨頭捏碎的響聲。
很顯然周慶生根本不是幫她接骨來的,而是想試探一下蘇姌是否真的崴了腳。
若非謝潯攔在前麵,此時受罪的就是蘇姌了。
可兩人在村長家裏,總不能跟人動武。
蘇姌見謝潯麵色蒼白,拉過他的手,“算了郎君,我們先出去,在門外休息一下就好,反正這點傷也要不了命。”
“哎呀,老周夠了!”
卻是蓉娘站了出來,推開周慶生,“姑娘都這樣了,你何必逼人太甚?”
周慶生也饒有興味打量著謝潯。
他用了十分力,這書生都疼成這樣了,還護著自家女人,還算有點骨氣。
周慶生鬆開了手。
謝潯又對蓉娘拱了拱手,餘光瞥著周慶生:“外男多有不便,麻煩蓉娘帶姌姌去屋中上點藥。”
“讀書人,死規矩!”周慶生揮袖離開了。
而謝潯則是為了給蘇姌和蓉娘製造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這周慶生對他們敵意如此重,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但蓉娘應該是個好的突破口。
蓉娘帶著蘇姌進了自己房間。
那是一間偏房,房間昏暗逼仄,大白天都要掌燈才能視物。
蘇姌隱約嗅到了血腥味,餘光打量四周。
房間牆壁上掛著繩索、鐵鏈,床底下還露出一節帶血的麻繩。
床頭處,有摩擦掙紮過的痕跡。
“蓉娘一個人睡?”蘇姌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