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袖一揮,一壇酒傾數潑在了蘅姬身上,目光往下腹看了眼:“你知道該怎麼做?”
蘅姬眼眶含淚,“求你,讓宴之先走。”
男人不僅不放人,反而一把抓住謝潯的頭發,“要麼讓他看著,要麼我剁了他一隻手!”
蘅姬雙腿一軟,跪在了男人麵前。
“娘!娘不要!”小謝潯扯著嗓子哭,一腳踢翻了桌上的燭台。
充滿酒精味的房間,頓時燃燒起來。
眾人驚懼不已,想去開門,卻發現門打不開了。
“小兔崽子,鑰匙!”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是謝潯反鎖了門。
可謝潯早把鑰匙扔出院子了,他掙脫束縛,抱住蘅姬,“娘,宴之跟你一起死,宴之也不要活了。”
“活著一點都不好……”謝潯埋在蘅姬懷裏,連連搖頭。
活著的每一天都是供人取樂,倒不如一把黃土埋了更好。
這樣就沒人再能傷害他們了。
蘅姬的衣服已經燒起來了,她想推開謝潯卻不得。
她忽而用身體撞開了窗戶,將謝潯丟了出去,“宴之,好好活著。”
“娘!”謝潯想要爬進來,和娘死在一處。
蘅姬隔窗捧著他的臉,“宴之快帶著姐姐逃,從今以後世上再無西嶽質子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娘!我不要!”
“姐姐還需要你照顧!”蘅姬猛地推開謝潯,堵住了窗戶。
眾人想要扯開她,她卻死死攥著窗欞。
她如烈火般燃起來,像一堵火牆,將欺辱她之人堵在了鬼門關。
謝潯拚命地喊,她隻是在火裏淡然笑了,“宴之,快跑!”
……
“娘!”謝潯猛地睜開眼,盯著熊熊大火。
“是我燒死了娘,是我,是我……”謝潯嘴裏不停念叨著。
倏忽,著了火的房梁坍塌下來。
謝潯卻不知閃避,房梁正撞在他胸口。
謝潯一個踉蹌,衣襟裏紅色的綢布掉了出來。
他下意識伸手,絲滑的布料輕輕拂過他的掌,還帶著絲絲清香,是蘇姌身上讓人安心的味道。
謝潯將紅綢攥進手心,那裏麵放著他給蘇姌做的梳篦。
紅綢是她的蓋頭。
而她現在還在蓉娘手上,不知是否會有危險……
謝潯心頭仿佛空了一塊,眼神又漸漸恢複沉靜。
蘇姌和他約定過,要裏應外合,找出厲鬼的。
不能讓她獨涉險境。
謝潯用紅蓋頭蒙住了眼睛。
“不要聽,不要看!”蘇姌安撫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
謝潯深吸了口,猛地往外衝……
*
另一邊,蘇姌逃出山洞,尋到了茅草屋。
村民們已經聞訊趕來撲滅了火。
“年紀輕輕的,就被燒死了,太可憐了。”
“一個大男人怎麼連個茅草屋都逃不出來呢?”
……
圍觀百姓三五成群談論著。
蘇姌頭皮發緊,衝進了人群中。
茅草屋已經被燒成灰燼了,地上躺著一具焦屍。
黑乎乎的,連麵貌都辨不清了。
“謝潯?”蘇姌腳步發軟,“噗通”跪坐在了屍體旁邊。
“原來是謝公子啊?姑娘節哀。”
“哎,謝公子這麼好的人怎麼就沒了,剛大婚就守寡,也是可憐。”
……
“滾!”蘇姌現在心裏很亂,怒目盯著人群,“再聽到誰瞎說,我宰了你們!”
“你這姑娘……”
眾人頗為不忿,想教訓兩句。
可蘇姌鳳眸一眯,殺氣騰騰,仿佛野獸一般。
眾人被嚇到了,四散開了。
蘇姌麵無表情盯著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