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潯和顧錦程師出同門,算是競爭關係,還是不要讓兩人碰麵比較好。
蘇姌腳步一頓,又避回了王家大院裏。
“雨下大了,公子莫沾濕了衣服,還是本宮自己回吧。”
蘇姌接過顧錦程手中的傘。
顧錦程如釋重負,剛要收手,手中又多了支步搖,“顧公子幫了本宮大忙,小小謝禮,公子莫要推卻。”
“這……臣不敢。”
這可是長公主從發髻上取下來的。
顧錦程恭恭敬敬將步搖還了回去,“公主貼身之物,臣收著隻怕引起風言風語。況且為百姓謀福,本也是臣分內之事。”
他不卑不亢,還算沉穩。
蘇姌這才改口:“公子多慮了,本宮隻是讓你拿著這信物,去東街茶坊給我回信,並無別的意思。”
蘇姌將他的手推了回去,輕拍了拍,“本宮等你的好消息。”
“長公主……”顧錦程還要退拒,蘇姌先走一步,隻是側過臉,勾了勾紅唇,消失在了雨幕中。
等走出了王家,青月才趕緊跟上去,小聲問:“公主認識顧錦程?”
“以前不認識,以後就是熟人了。”蘇姌鳳眸沉靜下來。
她要扶持顧錦程在此次天災中,嶄露頭角。
來日洪災結束,就可順理成章推舉他去善後。
他要能留在禹城,定能與謝潯的人抗衡!
青月見蘇姌大有勢在必得的意思,有些好奇,有些擔心,“公主打算如何收服他,還是要……以色誘惑之?”
“你當人人都是王江?”蘇姌轉身忘了眼顧錦程如鬆般的背影。
顧錦程好歹是太師的學生,是謝潯的同窗,怎麼可能輕輕撩撥一下就乖乖聽話。
蘇姌剛剛故意接近他,他都義正言辭退拒了。
且那種推拒十分得體,不像是宋淮安那種沒見過女人似的。
可連謝潯那樣冷血冷情的人,也有被色欲衝昏頭的時候。
這顧錦程就真的不近女色?
蘇姌拿帕子抹掉了指尖的些許胭脂,唇角勾起一絲興味。
這胭脂粉末是蘇姌剛剛從顧錦程的衣袖上摸到的。
此人身上沾染了女人的東西,足見他可不是什麼真和尚。
也許,蘇姌隻是還沒找對突破口?
正想著,巷子盡頭的白色身影漸行漸近。
“事情辦好了?”謝潯走快兩步迎了上來。
王江是被謝潯弄傷的,他自然不好靠近王家。喵喵尒説
可又擔心蘇姌一個孕婦對付不了王家,才一直在巷口等著。
見著蘇姌完好無恙地走出來,謝潯鬆了口氣,又很快注意到蘇姌手上的傘變了花樣。
“我的傘壞了,在王家隨便拿了一把。”蘇姌趕在他開口前,先隨口找了理由。
“怎麼什麼髒東西都拿?”謝潯扔了她手中的傘,將她的手搭在自己臂彎上。
兩人共撐一把傘,挽著手往回走。
蘇姌抬頭,剛好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顏,“你怎麼在這兒?”
“剛剛去堤壩巡查,剛好經過。”謝潯清了清嗓子,見她發髻淩亂,伸手幫她捋了捋,“事情辦妥了嗎?”
“差不多了。”
顧錦程信誓旦旦今日就能回消息,蘇姌盤算了下,“如果王家答應,我們明天就把包曲鎮百姓轉移到龍牙山上去吧。”
算著時間,六日後洪水就會爆發。
謝潯對這些破事沒什麼興趣,心不在焉點了點頭,目光定格在她的發髻上,“你的藍寶石步搖呢?”
“……”
蘇姌一噎。
那步搖是她隨手帶在頭上的,謝潯竟然連這種細節都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