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姌眸光一亮,來的卻是顧錦程。
顧錦程風塵仆仆,淋了一身雨水,“龍牙山的大門已經開了,第一批百姓已經入城,公主放心!”
蘇姌“嗯”了一聲,“謝潯那邊呢?”
“我開了城門就得立刻放信鴿給謝潯報信,他那邊沒有回複。”顧錦程道。
“謝潯沒回複?”
謝潯不是做事不縝密的人。
若是沒個回複,多半是被絆住了,甚是……
會不會太師已經動手了?
蘇姌眼皮一跳,“青月,你跟顧公子一起回禹城找謝潯!”
“奴婢留下保護公主……”
“本宮讓你去!”蘇姌打斷了青月的話,將公主令牌給了青月,“去宣本宮口諭!”
青月見蘇姌麵色緊張,心知禹城的事恐怕不那麼好解決,便和顧錦程策馬往禹城去了。
彼時,禹城王家。
院子被黑壓壓的府兵圍著。
滿頭鶴發的紀太師端坐大堂之上。
謝潯和王雲鶴分立兩側。
大堂之內旁人寂靜無聲,隻有王雲鶴哀怨的啼哭。
靠山來了,王雲鶴自然極盡所能地狀告:“紀太師,謝大人實在欺人太甚了,連我爹的墳都挖了,我爹可是跟您同朝為官,多年好友啊!”
樁樁件件紀太師在來的路上已經知曉,頗有些怒其不爭,直搗著謝潯的鼻子罵:“謝宴之啊謝宴之,你可真是我教出來的好學生,都會私闖民宅,私占民產了?”
紀太師氣得吹胡子瞪眼,謝潯卻是一派雲淡風輕,坐到了紀太師左側,給他斟茶。
“學生隻是預感近期要發洪水了,想要把百姓轉移到安全地帶。”
“你預感?”紀太師冷哼一聲:“坊間的流言蜚語,你堂堂首輔也當真?”
“學生隻是擔心百姓的安危。”
謝潯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反問:“老師不是回老家了麼,怎麼來禹城了?”
紀太師自從卸任後,便衣錦還鄉了。
謝潯想不明白區區王雲鶴是如何請動這尊大佛的。
紀太師也不想答謝潯的問題,反嗆道:“為師隨便轉轉,難道還要向你謝大人報備?”
“學生不敢!”謝潯雙手將茶盞遞到了紀太師麵前:“學生隻是擔心老師身體不好,到處亂跑,若舊病複發,客死他鄉,豈不是無法魂歸故土?”
“你……”紀太師差點被他一句話噎死,謝潯眼中卻仍笑意盎然,“開個玩笑而已。”
謝潯表麵恭敬,但句句咒他死,威脅他。
哪裏像是開玩笑?
紀太師一點也笑不出來,“一年不見,向來不苟言笑的謝宴之還會說笑了,真叫老師大開眼界。”
“都是老師教得好。”謝潯仍是一副謙遜的態度。
紀太師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謝潯這個門生從前對他恭敬有佳,也不知近幾年怎麼了,越發桀驁不馴。
“宴之這巧舌如簧,為師可教不了,都是跟長公主學的吧?”
謝潯的笑意凝固。
雖隻是一瞬間,紀太師也看出了他的情緒波動。
雖然王雲鶴口口聲聲說是謝潯囚禁長公主,逼迫公主懷孕的。
可紀太師不信。
謝潯不是沉迷色欲的人,他更相信是長公主有意勾引。WwWx520xs.com
紀太師拍了拍謝潯的肩膀,“你是我的得意門生,不該為了一個長公主自毀前途。
長公主在南齊的風流名聲人盡皆知,你跟她在一起,隻會有辱自己的品格,將來在官場上豈不人人笑話你?”
謝潯哪會在意那些不值一提的人,他麵色淡然,抿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