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師從中作梗!”謝潯很篤定。
他已經排查了近幾日接觸過佛像的所有人了,都沒有疑點。
除了太師,謝潯想不到第二個人。
蘇姌點了點頭,“不知我哪裏得罪了太師……”
“我去問他!”謝潯揉了揉蘇姌的頭發,“流言很快就能解決,你的任務是安心待產。”
蘇姌指骨微蜷,笑意有些勉強。
交代完蘇姌,謝潯便徑直去了青山寺的禪房。
紀太師穿著一身素衣,在後禪房裏修剪牡丹花。
“老師好雅興,種花種到屍山上來了?”
謝潯一眼便看到了名貴的紅色牡丹,掀起衣擺,坐到了花壇邊上。
紀太師自然知道謝潯把青山寺的和尚拉過去問話了,所以一點也不奇怪他的突然造訪,仍彎著腰修剪花枝:“為師種個花,宴之也有異議嗎?”
“不敢!”謝潯長指碾磨著花瓣,輕嗅了嗅,彎唇道:“隻是龍牙山是埋屍之地,學生怕老師不小心種出什麼罌粟、曼陀羅之類的,豈不晦氣?”
曼陀羅寓意死亡。
謝潯分明是變著法的咒他。
紀太師轉過頭,麵色微慍,“謝宴之,你到底想說什麼?”WwWx520xs.com
謝潯起身行了個禮,“學生隻是想問老師既然親臨,為何不告知學生呢?也好讓學生提前打點一下。”
他麵上恭敬,但雙目犀利如狼,分明是在質問紀太師此行的目的。
“宴之你公務繁忙,老師不過是來看望老友,就沒必要大動幹戈了吧?”
紀太師話音落,周圍隱約傳來冷兵器的顫音。
紀太師有備而來,是不會輕易承認是自己傳流言汙蔑長公主的。
“老師心虛什麼?學生就是來送個禮的。”謝潯笑意不達眼底,拍了拍手,“學生來得倉促,略備薄禮,還請老師笑納。”
說著,阿七呈上來一個錦盒。
“為師什麼都不缺!”紀太師有些不耐煩揮袖。
那錦盒不小心掉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數個根舌頭,散落一地,有些耷拉在紀太師的鞋履上。
紀太師後退了半步,瞳孔放大,“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緊接著,十個割了舌頭的村民被押到了紀太師麵前。
幾個人嘴巴紅腫,溢出的血含都含不住。
“這些也是老師的舊相識吧?”謝潯抬手,示意護衛放開了他們。
這些人就是謝潯揪出來到處造謠的人。
他們被謝潯拔了舌頭,又打碎了牙,如今見到紀太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跪到他腳下連連磕頭。
這樣的動作,更讓謝潯篤定是紀太師示意他們造謠的。
謝潯捏著花瓣的手微蜷,紅色汁液順著他白皙如玉的手指流下來,如血般鮮豔。
他周身一片肅殺之氣。
見慣風雲的紀太師亦被這氣場嚇得一個踉蹌,“好一個心懷百姓的謝大人,竟這樣濫殺無辜?”
“老師傳課授業十載,就教出你這麼個不孝不悌的學生,你可還有讀書人的廉恥之心?”
紀太師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連聲歎息,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但自始至終,他口口聲聲仁義道德,仍未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謝潯隻覺得這些話從紀太師口中說出來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