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鷙的話音剛落,阿七帶著人魚貫而入,將幾個麻袋丟在紀太師腳下。
麻袋中的老鼠蛇蠍嗅著人的氣味,紛紛鑽了出來。
這些毒物一看就是餓久了,尋著人的味道,蜂蛹而至。
紀太師脊背發寒,貼著牆壁,“謝潯,眾目睽睽之下,你敢謀殺為師?”
“老師怎麼能汙蔑人呢?屍山上蚊蟲鼠蟻本就多,被咬一下不正常嗎?”謝潯撿起地上的蠍子,饒有興致摩挲著它的鉗子。
“這裏麵的每個品種,學生都在太師府柴房領教過,學生真是思之不忘,日日想著報答老師呢。”
謝潯扯唇,慢慢往柴房外退。
腳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毒物,像臭渠溝裏的蛆蟲來回地鑽,紀太師連連作嘔。
柴房中靜得隻剩鼠蟲的撕咬聲。
謝潯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老師一時英明,不染塵埃,想必受不得這醃臢環境,阿七去給老師送尊金身佛像去去晦氣。”
過了會兒,阿七將謝潯書房裏的金身佛像抬了過來,堵在門口。
柴房昏暗,紀太師並不看清那佛像的容貌,隻覺得渾身散發著詭譎氣息。
他心中戚戚,下意識離那佛像遠遠的,看也不敢看。
“這是學生為青山寺重塑的佛像,老師既然喜歡理佛,好好拜吧。”
謝潯說完,拂袖而去。
毒物似乎對佛身興趣很大,爭搶著爬滿佛身,金身很快被陰森的黑色掩蓋。
紀太師瞳孔放大,“先是佛像無故坍塌,再有髒東西玷汙佛身,種種異象,可見蘇姌肚子裏真是不祥之物!”
無稽之談!
謝潯沒心思與他多費唇舌,轟然關上門。
剛走出拱形門,護衛上來稟報:“回稟大人,轉播流言的人大部分都抓住了,隻有蘭芝、三郎、張生、石頭這幾個人不知所蹤,可能畏罪潛逃了。”
“蘭芝和三郎?”
謝潯凝眉。
他記得最後一次見到這夫婦倆是蘇姌在審問這兩人。㊣ωWW.メ伍2⓪メS.С○м҈
之後,人去哪了?
“不過蘭芝的孩子看上去不太行了,顧公子瞧著那孩子可憐,便抱養了。”護衛又道。
謝潯碾了下手指。
幾次見麵,看得出蘭芝夫婦對孩子還是很重視的,怎麼會舍得扔掉?
“務必把這兩人找到!”謝潯想了想,又問:“佛像崩塌那日,進出過寺廟的人都查清楚了麼?”
“所有香客都一一嚴刑拷問過了,沒有人承認毀壞過佛像。”阿七撓了撓頭,“可能真是太師暗中做了手腳,不肯承認?”
謝潯起初也是這樣想的。
可就在剛剛,紀太師說“佛像無故崩塌”。
太師都已經承認是他傳播流言了,完全沒再隱瞞佛像崩塌的事。
難道不是太師做的?那又是誰?
謝潯往蘇姌房間走的腳步,突然頓住了,“還有兩個人你沒排查。”
“大人說的是……”阿七立刻跪在謝潯腳邊,“屬下不敢!”
謝潯眼睫微垂,眸光晦暗了片刻。
他不想承認,可若非太師所為,隻有蘇姌和青月沒被排查過了……
阿七訝然道:“公主、公主何必……”
謝潯望了眼柴房,壓手道:“務必把蘭芝夫婦找回來,盤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