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路過酒窖附近時,恰看到謝潯站在一堆廢墟上。

月光透過樹枝,投下斑駁的影子,讓他的臉顯得愈發陰鬱。

“大人,酒窖裏的賬冊已經盤算清楚了,寧家安插在京城的眼線也已經摸排清楚了。”阿七拱手稟報。

謝潯淡淡“嗯”了一聲,“密室裏的女子全部放了,所有教習嬤嬤、蠱師、人販子全部坑殺!”

阿七瞳孔微震,“坑殺?”

“現在!不留活口。”謝潯陰沉的聲音,徐徐落下,如同索命的鬼差。

不一會兒,廢墟中響起眾人撕心裂肺的求救聲。

酒窖裏的人被一個個推下土坑,活埋了。

看樣子謝潯此次來青梅園就為了是查酒窖的。

他從來心有宏圖,直指目標,哪會中什麼蠱?

他把所有人都騙了,包括蘇姌。

蘇姌利用他的時候,他何嚐不是在利用蘇姌?

謝潯此人,遠比她想的心機更深沉。

蘇姌捂著麻木的斷指,方才發現自己才是那個傻子。喵喵尒説

居高臨下的謝潯則冷眼看著一群人被深埋,眼中閃過一抹快意。

做這種皮肉生意的人,都該死無葬身之地!

謝潯眼睫微垂,似又想起了過往,“鄭磊找到了麼?”

這個人一天不死,他的過往就不可能被磨滅。

阿七拱手應道:“已經鎖定在雙田鎮了,但我瞧著顧錦程最近也總往雙田鎮跑,不知何故。”

雙田鎮畢竟是顧家的勢力範圍,阿七也不好大動幹戈。

可聽到顧錦程,謝潯像炸了毛一樣,“管他做什麼?就算把雙田鎮燒幹淨,也得把人找回來!”

“喏!”阿七拱手應下

謝潯又叫住了他,摩挲著腕上佛珠,“罷了,我親自去。”

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能讓鄭磊再逃脫。

謝潯得親眼看著他咽氣。

阿七見謝潯這是要大動幹戈了,估摸著一時半會都忙不完,又問道:“要跟長公主說一聲嗎?”

謝潯指尖微頓,自嘲地笑了笑,“不必!”

他去哪,她又無所謂的。

*

翌日一早,顧錦程便備了馬車來接蘇姌。

蘇姌是孤身一人出來的,顧錦程見她身後沒跟著人,有些詫異:“謝宴之呢?要不要跟他說一聲?”

“不必!”蘇姌壓了下手。

謝大人向來目標明確,著實不會在意這點小事。

蘇姌徑直上了馬車。

車上幾乎擺滿了顧錦程昨夜去集市上給葉纖纖置辦的東西,竟連下腳的地方也沒有。

蘇姌不禁捂嘴輕笑,“顧公子還是個細心人呢!”

“終究是我對不住纖纖。”顧錦程又將一個竹籃遞給了蘇姌,“其他還好說,此物請公主務必轉交給纖纖。”

那竹籃沒蓋嚴實,蘇姌一眼看到了籃子裏毛茸茸的虎頭玩偶。

這玩意兒是哄孩子的吧?

蘇姌狐疑看了顧錦程一眼。

顧錦程臉頰微紅,有些窘迫。

難道葉纖纖懷孕了?

顧錦程平日裏一副君子氣派,還以為他會發乎情止乎禮呢。

不過人家愛侶之間的事,蘇姌也不想過問,點頭應下。

倒是顧錦程經曆了此番,對蘇姌越發信任,歎了口氣,“怪我那日喝醉了酒,對她多有冒犯。”

“這麼說來,葉姑娘是因為此事與你賭氣?”蘇姌問。

顧錦程點頭,十分自責,“也不怪她,我平日酒量不錯的,不知那晚怎麼就喝過頭了,與她有了肌膚之親。”

“既然已經發生了,以後好生待人家姑娘就是了。”蘇姌安慰他,“本宮先替你去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