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若是能作出一首佳作,入了各位大家的眼,怕是受益無窮。”田家炳感歎道。
如今趙懷才已經赴京趕考,所謂的四大才子,隻剩他們三人。
“確實,王大家擅長邊塞詩,醉翁先生擅長山水詩,鄭大家擅長詞道,劉大家擅長田園詩。”
“就算擅長方向不一樣,可這幾位加起來,足以稱得上是南方文壇的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
“可惜趙兄走得早,不然若是瞻仰一番大家們的風采,得幾分教誨,想必在春闈上也能多幾分把握。”陸懷良道。
三人中,一向豁達樂觀的龐涓之反而沒有說話。
因為他的詩才是三人中最好的,所以壓力自然也是最大的。
換句話說,他就是淮南文壇年輕一代中執牛耳者。
等詩會開始,這些大家的眼睛,多半要落在他頭上,叫他如何能不緊張?
見他這番模樣,陸懷良倒是不好再多說,而是保持安靜,讓他好生琢磨。
若是以往,龐涓之揚名他可能心生嫉妒。
但今時不同往日,今日龐涓之若是揚名,揚得可是整個淮南的名。
今後他陸懷良走出去,臉上也多些光彩,自然便沒了嫉妒之心。
在外人麵前,淮南文壇還是很團結的。
高台之上,五位大家依次落座。
鄭希孟率先道:“秦兄,當初京城一別,距今可是多年未見啊!”
秦修文也是一陣唏噓,眼前人都是當初他在京城的好友,或同窗,或同僚。
時隔多年,此時再度相見,一時間自然是激動不已。
“秦兄還是一如當年,風姿依舊,不像我,越來越像個糟老頭子了。”三尺長髯,鬢角斑白的醉翁先生說道。
“這是哪裏的話,文若整日縱情山水,瀟灑不羈,我等羨慕還來不及。”平日裏不苟言笑的王鐵玄,麵對多年老友,此刻也不禁嘴角微揚,語氣輕快。
文若,便是醉翁先生的字。
若是相交不深,怕是很難知曉。
“閑話稍後再敘,我看眾淮南才子們已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不如先開始吧。”劉文州提議道。
可誰想,秦修文卻是搖了搖頭:“不可,還有貴客未至。”
“貴客?”
在他們麵前,文壇中又有何人稱得上一聲貴客?
“不好意思,本王來遲了。”就在眾大家疑惑之際,一道聲音傳來。
一位身穿黑色甲胄,腰佩三尺青鋒的年輕人,踱步而來。
隻見此人雖生得魁梧,但眉宇卻尤顯溫和,頗有幾分女子柔氣。
若是肯換上一襲儒袍,君子如玉,說得想必就是這等人。
身穿鎧甲,反而有些不倫不類。
可在場的諸位大家,卻無一人敢說出類似言論。
反而紛紛起身,彎腰行禮,恭敬道:“見過靖王。”
是的!
眼前這位眉宇溫和,語氣輕柔的男子,便是靖王!
當朝皇帝親子!
其身份何等尊貴?
莫說他們,便是胡儼來了,也得伏首行禮。
這便是皇家的威嚴。
“免禮。”
“芷柔,出來見過諸位大家。”
靖王話音落下,眾大家這才意識到,靖王身後還有一道略小的白衣身影。
此時走上前來,便見其容貌。
當真是…難得的濁世佳公子,翩翩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