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淮南城中心。
這裏是整個淮南最為繁華之處,南來北往的過客,走街串巷的小販,皆可在此處見到。
尤其是當飛鴻酒樓興盛之後,便更熱鬧了。
但這些繁華與熱鬧卻都隻屬於富貴人家,對於像小四這樣的貧民,隻能望洋興歎,終日為溫飽奔波。
最近這幾天,小四很苦惱。
家裏還有一家老小等著,他卻沒了工錢。
也不是說沒了工錢,確切地來說,應該是東家不發工錢了。
因為東家在賭鬥中輸給了飛鴻酒樓,賠光了家當。
但小四不關心這些,隻關心自己三個月的工錢能不能要回來。
上次去問,東家讓他們搬走酒樓內的桌椅去賣。
可小四隻搶到幾張桌椅,賣掉的價錢,遠遠不夠三個月的工錢。
所以他又來了。
東家趙騰龍據說早年間曾和淮南的三教九流廝混,在道上也算有幾分名聲,屬於不好惹的角色。
若非萬不得已,小四也不想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但這錢若是要不回來,他們一家老小,怕是度不過這個冬天。
思緒間,小四已經走到了騰龍酒樓門口。
推開緊閉的大門,走了進去。
卻見裏麵一片漆黑,鼻尖聳動,更是聞到一股子刺鼻的血腥氣。
小四沒當回事,畢竟是開酒店的,後廚有些血腥氣很正常。
他抬起步子,向著二樓趙騰龍的包廂走去。
然而,當他走在樓梯上時,卻發現那股子血腥氣愈加撲鼻,這讓他忍不住有捏緊鼻子的衝動。
片刻之後,小四終於走完了樓梯。
然而當他踏上二樓的地板時,卻被眼前的一幕駭得亡魂皆冒!
隻見昔日蠻橫不講理的東家趙騰龍,此時正無力地癱倒在地。
身下,血液橫流,染紅了地板。
臉上更是早已沒了血色,隻剩一片慘白。
看到這一幕,小四渾身震顫,抖如篩糠,臉上有豆大汗珠滑落,整個人止不住地向後一退,便是跌坐在地。
好半響之後,小四才晃過神來。
看了看慘死的趙騰龍,開始在包廂裏翻箱倒櫃起來。
他也不多拿,隻要自己三個月工錢那麼多。
搜刮了好一陣,銀錢依舊不夠。
小四壯著膽子,把趙騰龍身上那件看起來不錯的袍子也扒了去。
這才慌裏慌張,三步並作兩步逃離現場。
……
又小半天之後,騰龍酒樓之事才被人發現,報了官。
等官差來的時候,才發現現場之慘烈。
隻穿著褻衣的趙騰龍倒在血泊之中,胸前是被利刃劃開的痕跡,深可見骨!
雙眸之中滿是驚詫與恐懼,嘴唇更是黑紫,活生生一副嚇死人不償命模樣。
消息傳出去之後,左鄰右舍也是一陣唏噓。
都說趙東家生前那麼體麵一人,沒想到竟死得如此淒慘。
也有人說趙騰龍是做了黑心買賣,死了活該。
然而這一切都跟顧北川沒關係,他正盤膝而坐,五心向天,修煉易骨筋經決。
和尚在南山居停留了數日,也教導了他數日。
等顧北川能獨自修煉之後,便帶著秀兒離開了。
小丫頭走的時候倒是不見哭鬧,隻是那通紅的眼眶和緊咬的嘴唇當真是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