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讓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
放著三十萬兩銀子不要,選擇要一個名頭?
正陽侯的名頭這麼值錢嗎?
裴不讓腦海中閃過正陽侯敦厚的臉龐,著實有些難以將這張臉和三十萬兩銀子掛上鉤。
怎麼看也不值這麼多啊,三兩銀子倒還差不多。
項大老爺也不懂生意上的門道,但是他身居高位,自然能懂其中道理。
就像少年所說,飛鴻若想入駐乾都,缺的從來不是錢,而是一個足夠穩固的後山。
而正陽侯的名頭,恰好就是這個後山。
如此看來,倒也合理。
最關鍵的是,他什麼都不用付出,便平白入股。
這樣一想,自己豈不是又替朝廷省下來三十萬兩銀子?
嗯,自己當真是個布施仁政,勤儉持家的好皇帝。
“一分錢不花便能入股,此等好事,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今後你若去了乾都,生意上的事,隻管打著我陸旭的名頭。”
顧北川聞言,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喜意。
今天這遭事,總算是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了。
“不過,除此之外,老夫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什麼?”
“此次會試前十一甲中有十個都是你教出來的,他們行文思路,解題步驟,都如出一轍。”
“為此,翰林院和國子監猶豫了好些時日,要如何判卷。此事最後更是上達天聽!懷疑你有教唆舞弊之嫌,特派我微服出巡,前來調查此事。”
聞言,顧北川眉頭一皺,道:“我隻是教導了解題步驟,預料到了出題方向。往年科舉,未嚐沒有人這麼做,隻不過他們沒有猜準,而我運氣好些罷了,何來舞弊一說?”
朝廷既然已經放榜,就說明其中就算有些不合規矩,但也已經默認。
顧北川又不是剛穿越過來的三歲孩童,豈能這點道理都不懂。
這老不死的,八成又是在誆他。
“不錯,經老夫調查之後,你的那些個弟子也都是這麼說的。”
“你能從我朝近三年來的三百餘條政令中猜測出科舉命題方向,想必對朝廷局勢,也有些見解。我便以此考校你一番,若是能答上來,此事就此揭過,聖上那裏,自有我去替你美言。”
“可若是沒答上來,便是教唆舞弊無疑!到時候,可別怪老頭子我不留情麵,將你就地正法!”
轟!
此言一出,裴不讓作為一名稱職的保鏢兼打手,立即放出自身如淵如獄的氣勢,以作威懾。
顧北川見狀,險些氣得嘴角抽搐。
好家夥,合著就欺負我的保鏢不在唄。
“你問便是。”
“現如今,世人都說楊家四世三公,太傅楊槐結黨營私,迫害忠良,汙染朝堂。當今聖上對此卻不聞不問,莫不是老邁昏庸,全無年輕時的雄風,你如何看待?”
顧北川聞言,心中一凜。
這可是四世三公的楊家和當今聖上,這正陽侯膽子當真是大,竟敢如此妄議。
不過此事事關身家性命,還是如實作答為好。
畢竟,如果今天這段對話傳出去了,也是先治他陸旭的罪,與我顧北川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