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嘈雜不堪的人群,聽見這番話後,卻奇跡般地停了下來。
思索一番後,大部分人便咬牙切齒起來,顯然是覺得錢通說得有道理。
飛鴻布業總負責人是沈貴,而崖餘郡郡守沈良富是他兒子。
人家老子被他們搞成這樣,做兒子的,能不反擊?
而不要江南布商聯盟的貨物,怕不隻是那位郡守一句話的事兒。
再加上,剛才沈貴來的時候那副嘴臉。
真相如何,已然大白!
隻怕當真是如錢通說的那樣,飛鴻截胡了他們勝利的果實。
砰!
砰!
砰!
一聲聲瓷器碎裂之聲接連響起,眾人情緒再度激憤起來。
這也正常,畢竟傾注了全部身家,想著就此翻身。
而且飛鴻事先也沒發出什麼聲音,到了最後,甚至都一副已經放棄了的表現。
誰承想,竟能做出此等釜底抽薪之事。
最最關鍵的是,如果真是這個原因,他們便沒了理由找錢通還錢。
亦或者說,本就沒有。
當然,也有人不信。亦或者說,不信者居多。
“錢通,不管怎麼說,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我等也不能輕信。”
“沒錯,人家好歹也是一郡郡守,多少都會愛惜羽毛,豈會如此明目張膽地行那以權謀私之事?”
錢通聞言,則是冷笑一聲,道:“老顧,你那兒子不是也在北方三郡當差嗎?”
顧軍聞言,秒懂,當即點頭道:“我這就修書一封,寄過去問問我兒情況。”
“這書信從我們這到北方三郡,一來一往,需要多少時日?”
“至少也得一周。”
“好,那便一周之後再見分曉。”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一周之後隻能給你們個生意失敗的原因。可不論什麼結果,我錢通都概不負責。”
“若是爾等還不服氣,便去報官,看看霍郡守理不理會你們便是。”
台下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是啊,江南郡的郡守是霍嚴!
出了名的鐵麵閻王,若是你有理,人家自然會幫你伸張正義。
可若是沒理,反而去瞎胡鬧,嗬嗬,怕不是要挨上幾板子。
眾人一聽這話,心裏頭頓時有些犯怵。
膽子小些的,色厲內荏一陣,說道:“哼,那就一周之後再敘!”隨後便逃之夭夭。
膽子大的硬茬子本想留下,可見人走得差不多了。便想著隻憑自己也奈何不得錢通,隻能長歎一聲,無奈離去。
見人都走光了,錢通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濕。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為何沈貴要在今天來找自己。
又為何要對自己說那麼一番話。
他這位師弟,怕是早就收到了消息。
能來一遭,已經是極念著他了。
能說上那些話,更是...
再想想自己又是怎麼說的,錢通心中頭一次覺得自己比不上沈貴,至少在氣度上是如此。
“老顧,勞煩你回去問問,到時候再做決定。”
“嗯。”顧軍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邁步離去。
……
一周之後,同樣的地點。
來的人卻全然沒有上一次多,大概是因為大多數人都已經選擇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