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後,東宮。
太子項百川已經擺好宴席,隻等顧北川和魏青入座。
這次依舊隻有他們三人。
論身份,項百川乃當朝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魏青呢?同樣是一朝宰輔,文官之首。
在身份上,怕是隻有仁宣帝能壓得了兩人一頭。
然而,今天這場宴會的主角,卻偏偏是隻有將作大匠官位的顧北川!
這官職在尋常人眼中自然不錯,可在這兩位麵前,著實有些不夠看。
能讓太子殿下如此禮遇,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可事實,就是如此!
太子親自斟上酒水,遞給顧北川,道:“這一次,多虧顧卿了,否則,本宮怕是難以脫身。”
“殿下謬讚了,自古以來,臣為君憂,乃分內之事。”
太子聞言,眼眸頓時閃亮,喜上眉梢。
什麼意思?
這君君臣臣可不能亂說,顧北川這是在表忠心呐!
能得如此人傑相助,他又怎能不喜。
“這次回程途中,我料到淵王大概會派人前來,就算不是為了殺人,多少也能拖延點時間。”
“故而繞路,從北方朱雀門進了乾都,耽擱了些許時間,倒是險些連累太子殿下。”
“顧卿說的這是哪裏話,這一次,若不是你去了一趟九原,我等怕是要被淵王玩弄於股掌之中。”
“派遣新兵半路截殺,私自訓練精銳部隊,我這位皇弟,還真是膽大包天。”項百川冷哼一聲,眼眸中盡是寒芒。
在奪嫡一事上,他向來是智珠在握,胸有城府的。
這一次完全是因為未曾想到淵王竟敢如此膽大包天,這才失了先機,隨後處處受到掣肘。
幸好有顧北川啊!
這是太子殿下此時此刻由衷的想法。
“那些俘虜的軍士,能否幫我們出麵作證,指認淵王。”
“一旦伏兵殘殺同僚的罪名坐實,屆時不論父皇多麼偏愛他,也絕不可能姑息。”
顧北川聞言,搖了搖頭,道:“難,要麼是些小卒子,毫不知情。要麼閉口不言,怎麼都不招。”
“很顯然,淵王之前做過相應的防備。”
魏青聞言,卻是微微一笑。
“你們呐,審問犯人不能光用武力,有時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也是種不錯的法子。”
“此事,就交給我來做。”
“爾等三日之後等結果便好。”
太子和顧北川聞言,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詫異。
連嚴刑拷打都不一定能逼問出來的東西,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能有用?
兩人均對此持懷疑態度。
甚至覺得魏相終究隻是文人出身,頗有些想當然了。
……
三日之後,同樣的地方。
魏青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眼神黯淡的軍士。
“他知曉淵王在逐北郡練兵的諸多事宜,也恰好知道此次首領是接到了淵王的命令,才帶兵前往九原,伏擊北川。”
顧北川和太子相視一眼,麵麵相覷,瞠目結舌。
“這...這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問出來的?”顧北川說什麼也不信。
“這人心嘛,都是肉長的。人非聖賢,孰能無情?”
“本是擁有大好前途的驍將,如今卻不明不白成了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