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瓜地不遠,就在前麵。”
安叔拖著跛腳走得偏慢,但南巢和元酒不急,都不著痕跡地放慢速度,邊走邊和他說話。
元酒很少插話,主要是南巢和安叔在說。
安叔本名叫錢武安,桑槐村本地人,二十多歲就結婚了,婚後夫妻倆一直沒有孩子。
後來錢武安去妻子娘家,本來是好心幫嶽家人忙,結果卻被卷進群架,腿也被人打斷了。
輾轉去了好多醫院醫治,最後還是沒能治好,從此變成了個跛子。
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錢武安治腿差點兒將家底兒花幹淨,原本說要守著他過日子的老婆,見他這條腿徹底治不好,嫌棄他是個跛子,轉頭就跟別人跑了。
這事兒桑槐村的人都知道。
錢武安去地裏挑西瓜,南巢見元酒在問錢武安的事情,便低聲與她簡單說了下。
元酒聽完後,笑道:“怪不得。”
“什麼怪不得?”南巢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間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元酒看著彎腰蹲在地裏頭敲西瓜的錢武安,笑著說道:“我看他麵相極好,隻是早年有些坎坷,但後福延綿不絕,不僅夫妻和睦,將來更是瓜瓞綿綿,鸞鵠在庭。聽你這麼說來,早年這些遭遇便是他必將遇到的坎坷,那隻能同甘難以共苦的第一任妻子,注定了將來無法與他同享後福。”
這大概就是,要先與錯的人分開,才會遇到正確的人。
南巢聽得認真,卻分外不解:“小師祖,你是怎麼看麵相的?”
元酒輕哂:“難道你師父沒教你這些基本的東西嗎?”
“我沒有師父。”南巢低垂著頭,有些難過地說,“我原本想拜老觀主為師的,但老觀主說與我並無師徒緣分,所以隻收養了我,什麼都沒有教過我。”
元酒撓了撓後腦勺,看著他清秀端正的臉,隻囫圇安慰道:“沒有緣分便沒有緣分吧,其實也沒什麼。”
錢武安抱著一個大西瓜走過來,熱情地說道:“給你們挑了個個兒大的,安叔給你打保票,這瓜準甜。”
“那謝謝安叔了。”南巢從兜裏拿出錢。
錢武安見狀,連忙說道:“錢就不用給了,就一個瓜能值多少錢,叔這地裏的西瓜每年到最後不知道有多少得爛在地裏。”
“你們要是喜歡吃,以後就下山來自己摘。”
南巢不好意思接西瓜,元酒卻笑眯眯地單手把將近二十斤的西瓜輕而易舉接過來。
“小師祖……”
元酒將瓜塞進他懷裏:“拿著。”
錢武安笑著道:“我看你小師祖是個爽快人。”
南巢怕西瓜砸地上,隻能抱在懷裏,有些無奈地看著豪氣衝天的小師祖。
元酒看著錢武安道:“錢大叔,南南跟我說過,你之前幫了他許多,今天又送我們這麼大的瓜,我作為南南小師祖,也不能毫無表示。”
錢武安:“不用不用。”
元酒固執道:“要的。我是修道之人,講究不昧因果。”
“你若是相信我,等有空可上歸元觀,你這腿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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