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案幾上擺著一個秘色瓷的淨水瓶。器型規整,胎質細膩,釉色勻潤,呈青綠、青灰、青黃之色,均光素無紋。
而所謂“秘”字,一是因為用單個匣缽燒製,有“秘藏”的意思。二是因為薄胎薄釉,容易燒出“類冰類玉”“千峰翠色”的效果。
這種不可重複不可預知的“色”,可謂是巧奪天工。與文人雅士遺世獨立,孤芳自賞的品格相得益彰。因此秘色瓷是文人雅客最為喜愛的賞玩之物。
眾人一見之下皆歎為觀止。
“這位白先生倒是好大的手筆!”樊如霜驚歎之餘不忘誇讚一番。
容華公主望著她不自覺地露出笑意,怎地她以前就沒發現這位表妹如此有趣!
“今日的第一題,我們就以桃花為題作詩一首”白康年見識了眾人的驚豔之色,心裏很是滿意地直入主題。
“好!”不知是誰一合折扇打在了手掌心,道了聲好。
於是,樓下的文士開始搖頭晃腦地想著詩句。
容華公主隻淡淡地掃了許季青一眼,就將視線轉到了程修身上。
上一世,程修得了個第二的名額,僅次於許季青,想是有些才華在身上的。
“姐姐你緊張什麼?”樊如霜看到胞姐拿著白瓷杯的手微微顫抖,不由得嘲笑道。
“我哪有緊張!”樊若淳哪裏肯承認,卻又慌的將手藏於衣袖裏。
“表姐不妨也來湊個熱鬧?”容華公主忽然開口。
樊家兩姐妹不解地抬眼望過去。
容華公主示意紅菊去拿來文房四寶,直到這一刻,樊家兩姐妹才醒悟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公主這個主意好極了!”樊如霜笑鬧著,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公主,我不行的”樊若淳連忙搖頭婉拒。
她是閨閣女子,平時寫寫畫畫隻是陶冶情趣,並不是為了與人爭高低較長短。
過慧易折的道理母親很早就告訴過她,她一直謹記在心,從不敢忘。
“表姐若是為難就算了吧!”容華公主神色淡淡。
樊若淳看在眼裏,還以為自己不願意作詩惹惱了容華公主,正心頭惴惴。
就聽樊如霜出言激道:“姐姐怕什麼呢?難道你還怕輸給那群酸腐書生?”
“如霜,你別開口閉口的酸腐迂腐,若是讓母親知道,可是要罰你跪祠堂的。”樊若淳皺了皺眉,不認同胞妹的說法。
“好好好,我不說了!”樊如霜舉手做投降狀。
“那姐姐快些作詩吧!”樊如霜討好賣乖地笑著推胞姐到一旁收拾好的長案前坐下。
樊若淳無奈之下隻好提筆做起詩句來。
“幾枝紅雪牆頭杏,數點青山屋上屏。一春能得幾晴明?三月景,宜醉不宜醒。
殘花醞釀蜂兒蜜,細雨調和燕子泥。綠窗春睡覺來遲。誰喚起?窗外曉鶯啼。
一簾紅雨桃花謝,十裏清陰柳影斜。江南花酒一時別。春去也,閑煞舊蜂蝶。”
一首詩句由樊如霜清脆婉轉的嗓音念出來,好似天籟盈耳,餘音繞梁三日。
容華公主不得不讚歎樊若淳滿腹詩書,就連汴京第一才女也當得。
樓下這時亦是評出了名次,沒有例外的許季青評得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