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兒目力戴上了帽子,就把麵具拿了下來,看著手中的銀色麵具還有點遺憾,這個其實他還挺喜歡的,想著在女兒麵前有個更好的形象,也不知道女兒能不能接受自己這個異族人的父親?
不過轉念哈兒目力又釋然了,大梁人講究的是天地君親師,是天地倫常,他這個父親就算是十幾年都不知道女兒的存在,但是沒有他也就沒有這個女兒,換句話說,若是沒有他這個異族的父親,也就沒有她如今的好日子,父女天性,女兒總能原諒他吧?
就這麼一路胡思亂想安慰自己,哈兒目力等到了寺廟山腳下的時候,已經完全把自己給勸服了,好像是確定了這個從小就缺少父愛的女兒會第一時間認自己,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當成是最親近的人一樣。
此時也就是沒有人知道哈兒目力的想法,若是知道了的話,肯定會問他一句,他是哪裏來的自信。
別說如今西域和大梁是敵對的狀態,就算不是敵對的狀態,他辜負了明喬的一片真心不說,還欺騙了明喬的感情,讓明喬一個姑娘家獨自一個人生下了孩子,不得已把孩子托付給不相關的人,讓楚夕過了這麼多年的苦日子,他有什麼臉麵來楚夕麵前擺自己作為父親的款呢?
更何況,哈兒目力打的主意可不隻是這些,他還想靠著楚夕這個作為將軍夫人的女兒,打個翻身仗,借助蕭熠寒的這個便宜女婿的力量,讓自己在西域呼風喚雨,找回他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呢。
癡人說夢這四個字,怕是哈兒目力是不知道怎麼寫的,或者還有四個字比較適合他,那就是厚顏無恥。
“請主子下車,祈福需心誠,主子需要步行上台階,才能更好地為將軍祈福。”棲梧走到車架麵前請裏麵的“楚夕”下車。
“嗯,這就走吧,若是誤了時辰,怕是菩薩會怪罪的。”裏麵的楚夕柔聲說了一句,然後扶著棲梧的手就下了馬車。
因為是過來禮佛的,“楚夕”身上的裝飾不多,隻有壓著裙角的禁步,這禁步的玉質非常溫厚,在秋日的晨光之下愈發顯得通透了,而且看著樣式是有些年份的好東西。
就是這枚禁步讓哈兒目力差一點激動的出聲,因為他認得出來,這枚禁步就是他的明喬的,有了這枚禁步,他已經能夠確定楚夕就是他的女兒,就是他和自己心愛女人生下的孩子。
其實這枚禁步楚夕一直都珍藏著,是明老莊主送給她的,說是她母親的遺物,楚夕估計是當年明老莊主找到明喬之時,從她身上取下來的。
楚夕一直都非常的喜歡,經常戴在身上,今天為了讓假扮的楚夕更加真實,這枚禁步也就戴在了假的楚夕身上,沒想到,被哈兒目力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過還沒等哈兒目力激動完呢,“楚夕”已經扶著丫鬟的手往寺廟的山門爬了,其他跟著一起來進香的夫人和貴女們也跟著上去了,有些膽子大的還跟楚夕身邊的人攀談兩句。
哈兒目力也混在向上爬的人群當中,他長得人高馬大的,很快就離著楚夕非常的接近了,隻是楚夕身邊護著的人多,他不敢往前走,隻是用過分癡迷的目光看著那個努力爬台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