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百官們再是如何的不情不願,在頂頭幾位大佬都默不作聲的情況下,他們少數能用來表達不滿的方式也隻有寫寫劄子,在茶會、聚餐上打打嘴炮這個樣子。
甚至於就連這樣針砭時弊的茶會如今都很少舉辦了。
沒辦法,他們實在是太忙了,聚眾發牢騷也是需要時間的!
每次想要聚聚的時候,你有空了他還在忙,等到他有空了,你又來事兒了。
好不容易等到難得的休沐,大家都累癱了,誰也不想動。
這人都聚不起來,還怎麼串聯?還怎麼商討大事?
如今但凡在朝的官員,哪個手裏不是一大堆的工作需要處理?
就連那些靠著恩蔭上位的官員為了不至於丟掉官職,也不得不卷了起來。
他們現在的這位天子可不管你身上的官位是怎麼來的,是實權官還是虛職。
總之,隻要你身上還有職位,就必須幹活,不能幹就換人。
真正做到了考核麵前,人人平等!
可以說,現在但凡還能留在朝堂上的官員,真的可以拍著胸脯說一句:本官沒有一文錢的奉祿是白拿的!
因此,百官們盡管不滿,也很想鬧一場,但實際問題是,他們是真的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鬧啊。
麵對這樣戲劇性的場麵,便是原先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著接招的趙玟也哭笑不得了。
我後手都已經準備到一、二、三、四、五、六手了,結果就這?
當然,百官們雖然被繁重的政務削弱了戰鬥力,卻也不意味著他們就會輕易妥協了。
對,我是沒時間抗議不錯,但我可以非暴力不合作啊。
隻要大家都管好自家的妻女,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
畢竟以民間的識字率,大公主總不能拉一些農女來參政吧。
這些人識字嗎?
..........
眼看著事情就這麼僵持住了,陳婉君急得直上火。
因為公主府放出的風聲,這幾天整個陳家的氣氛都肉眼可見地變得緊張了起來。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陳婉君的生父靖安伯在子嗣上並不興旺。
年近40了,膝下也隻得了一兒一女。
陳婉君是正室夫人韋氏所生,而她唯一的庶弟陳行,則是府裏的張小娘所出。
原本不出意外的話,即便靖安伯的爵位無法傳承,但府中的家業以及人脈都默認是陳行的。
而陳婉君雖是府裏唯一的嫡出,但因為是女子,最多也就是得到一筆豐厚的嫁妝。
說不得,就連自己以後的婚事都要用來給庶弟鋪路。
因此,張小娘和陳行雖隻是妾氏和庶子,但在靖安伯府的地位卻絲毫不低,儼然已經是所有人都認為的繼承人了。
這些年來,張小娘所在西苑一脈在府中頗為高調,不給正院麵子也是常有的事。
可自從天子欲讓女子也可以襲爵的消息傳出後,西苑那邊再也穩不住了。
固然,陳家靖安伯的爵位無法傳代沒錯,可這女子襲爵背後所代表的含義卻不是那麼簡單的,那代表的是家業傳承!
與之相反的則是靖安伯夫人韋氏,對她來說就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她可不想等以後老了還要看庶子的臉色,這段時間來更是頻繁地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