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像火在灼燒,這是秦絳的第一反應。
她恍惚間攀上一個男人的臂膀,他的身體冰冰涼涼的,不像個人。
她感覺口幹舌燥,想要發出聲音,卻是一聲嚶嚀。
一刻鍾之前,她分明在鄭王府宴請的賓客席上大快朵頤。
是了,那杯酒裏有問題。
她被下藥了。
秦絳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纏得更緊,她忍不住驚呼。
見鬼,雖然看不清麵目,但是與她歡好的這個男人身材格外的堅實,特別是那寬厚的背和臂膀。
她咬了上去,男人吃痛。
總不能叫她一個人吃虧,也得讓他吃點苦頭,男人想要得手的輕易,沒門!
藥勁過去以後,她也沒力氣了,癱軟在床上。
男人早已不見,留下她一個人,衣服散落一地。
秦絳顧不上身體的酸痛,強打精神把衣服重新穿好準備出去,卻聽見外頭說話的聲音,呼喚聲伴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為首的就是她的“好妹妹”秦繚。
她的母親是秦絳父親的續弦,是秦絳母親的表妹。
借由照顧懷孕的表姐的名義進府照顧,趁著她母親沈氏生產,與姐夫勾搭,沈氏氣絕身亡,隻留下了一個胞弟秦綽。
為了怕繼母程氏加害,秦絳這些年親自教養弟弟秦綽,一直盼望那個老不死的爹可以早登極樂,自己的親弟弟繼承爵位,好把這對成天無事生非的母女,趕到莊子上自生自滅,隻可惜她那位伯爺父親如日中天,正當壯年,恐怕還要再等十幾年。
到時候還不知道,她這副身子骨能不能撐得住。
秦絳的思緒被開門聲打斷,秦繚已經自顧自地領著人往裏進,嘴上還說著:“我剛剛分明看到郡主的貓跑到這裏頭來了。”
郡主那隻貓是當今陛下禦賜的貢品,丟了誰都擔待不起,借著找貓的由頭,把人都引到了這裏。
人來的挺齊,隔著屏風秦絳都看見烏泱泱的全是人,滿京城有點家世的女眷都來了,擠在門口看熱鬧。
“呦,怎麼都擠到一處了?”秦絳先聲奪人。
秦繚故意走到屏風後麵,“姐姐,怎麼跑這處躲清閑了?”見秦絳氣定神閑還穿戴整齊,她肉眼可見的驚訝和失望。
明知故問,不是她把秦絳送過來的嗎?現在又在這裏裝傻,那她就陪秦繚好好演演。
秦絳悠然起身,抽出帕子咳了起來,“你也知道我這個身子骨是不中用的,夜裏風大,貪杯了一口,頭疼的厲害。”
京中誰不知道永興伯爵府的大小姐是個病秧子,要不然憑著她的家世容貌,來提親的人得從長門市排到東城街,繞城一周。
秦繚還不死心,“姐姐,你這待的地方可不對,怎麼宿在鄭王府裏,傳出去有損清譽呀。”
終於說到重點了,就是想毀掉秦絳的名聲,她這個妹妹真是煞費苦心呀。
“妹妹胡說什麼呢,這本就是王府供客人們休息的客房,妹妹平日裏也不常來王府走動,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吧。”
秦絳反客為主,狠狠地點破了她的小心思,今天攀了一路的關係了,恨不得跟王府沾親帶故,好雞犬升天,嫁入高門。
隻可惜,秦繚的母親出身低微,與秦絳的外祖父安平王是無法比擬的。
看了熱鬧之後,女眷們都散了,她的貼身侍女陶陶紅著眼眶跑過來,“小姐,你讓我一頓好找。”
“哭什麼,我又沒死。”秦絳拿手帕替她擦眼淚,陶陶說她莫名其妙被人帶到柴房鎖了起來,剛拚命喊才把路過的人引來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