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為特使的第一天,不爽(1 / 3)

他們告訴赫沙慈那些事情,是為了引出背後的叛徒,從而要求赫沙慈與其合作。

但是既然如此,她答應了不就可以了麼?

可他們的微笑又是什麼意思?

赫沙慈這些年來在官場中沉浮,在上下逢迎的經驗,在皇帝前冒險諫言的過去。

她從雪原出來之後,過了察言觀色的十幾年,度過了如履薄冰的數十年,早已經將對人們麵部的細微變化的觀察,刻入了骨髓之中。

真情假意,實話偽證,誰是真心為你,誰是話中有話,誰是兩麵三刀。

一句話吐出去,究竟是對是錯,到底將事件引向了何種方向。

尤其是在麵對皇帝時,與虎謀皮,一個不慎,便有可能弄巧成拙,釀成大禍。

因此赫沙慈很清楚那種表情,那與他們之前露出來的笑容都不同。

那種微微抿起唇,比起麵部其他地方,嘴部周遭細微表情的改變更大,同時不經意間彎起眼睛,但是無論是唇部,還是眉頭,都比其他地方要用力。

那種帶著克製的笑容。彼此默契的對視。

那是一種帶著一點壞的笑容,充滿了看戲的意味。好似在此之前,這兩個人已經約定好了什麼,隻等著赫沙慈的反應。

隻等著她來揭示最終的結果。

他們需要的不是她答應與否的回答,這種回答配不上那樣的笑容。

在這短短的沉默之中,鍾旬似乎已經不耐,徹底從袖中退出長刀。刀鋒輕輕一轉,這是即將要動手的征兆。

在這個角度,方緒應當是能夠看見鍾旬在幹什麼才對。

赫沙慈猛地抬起頭,想從他這裏獲得一二。假若說此刻會有誰,為了她來擋一擋特使的話,就隻有方緒了。

隻可能有方緒了。

然而抬起頭的那一刹那,赫沙慈因為過度思考而沸騰的血,一瞬間涼了。

因為方緒也在注視著她。

他毫無疑問的看見了,赫沙慈身後的刀鋒,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方緒臉上並沒有擔憂,亦或者焦急。

方緒平靜的望著她,也在等待她的回應。

如果她回答不正確,他會冷眼旁觀著自己被處理後,投入下方,在此處不見天日嗎?

他這個特使,究竟在內部做到了什麼程度,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你們——”赫沙慈下意識開口道。

她看見腳下的鍾旬動作停了下來,在所有人都等著她說話的當口,赫沙慈做了一個了然的表情,以掩蓋自己對於時間的拖延。

在看見方緒表情的那一刻,赫沙慈反而離奇的平靜了。

即便臉上什麼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都解讀不出來,這對於赫沙慈而言,依然是有價值的。

方緒的平靜,在此刻本身就代表著一些信號。

赫沙慈的本能使得她在電光火石之間,迅速找到了那個突破口,無數紛亂的思緒順著那條口子瘋狂的鑽了進去。

即使她還沒有想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兒,但是目光已經死死的盯在了方緒身上。

問題絕對出在方緒身上,她方才思考的方向錯了,她需要提出疑問的地方,不在鍾旬鍾魚話中,也不在方緒所提供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中。

而是......

她猛獸般的本能,赫沙慈在雪原中生長以磨練出來的直覺,在這一刻,如同蛇一般彈射而起,在一片紛雜之中,猛地張開口,咬住了那個問題!

“啊,我也想起來了!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咱們這有個姓蔣的郡王......”

“特使部給我開了一個條件。隻要我這兩年按他們說的做,那麼王珥的命就是我的。”

“故而,王珥與其說是受郡王差遣前來,倒不如說,他是被特使部送上門來的。”

“但是現在,對我而言,王餌不重要。”

......

赫沙慈猛地深吸了一口氣。

她從來沒有對王珥關於小王爺這部分的介紹,起過疑心。

因為小王爺借皮的這個傳言,在她最開始來到泰請郡的時候,便已經由方緒告訴過她了。

兩人一邊啃著隨手摘的甜瓜,方緒就好似講奇聞一樣,神神叨叨的講了此事。他還企圖用這個來嚇她,叫赫沙慈放棄半夜出去亂跑。

因此她下意識認為這是真的。

可,除了方緒,她還從其他人口中,從泰清郡裏的任何一個人口中,聽到過此事嗎?

沒有,根本沒有。

赫沙慈雖然總惹出雞飛狗跳,可她很少能夠與外人聊到這些。

駭人聽聞的,沒皮的小王爺,從一開始便是方緒單方麵告訴她的。

而之後,是王珥的出現佐證了這一傳言。

可是,從頭到尾,郡王府都沒有一個人出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