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沙慈:?
進入郡王府短短一天半,她就被死亡了。
赫沙慈極力去分辨外頭的聲音,但之後外頭的聲音越來越雜亂,充斥著此起彼伏的叫喊,很快便聽不見最初喊出“小姐死了”這句話的那個聲音了。
院中一時進來了許多人,赫沙慈倒是可以排除掉這是守門人前來的可能性。
若是守門人在的話,外頭的人進來那一瞬間,赫沙慈應該就能聽見齊刷刷的西瓜爆開的聲音。
還是特別熟的西瓜,喀嚓一聲,紅壤炸一地的那種。
那麼門外的尖叫,隻有可能是為了召來眾人,並最終引出何婉死亡這件事。
赫沙慈如今進退兩難起來,她一方麵推不開那石板,不可能此時跳出去自證。
另一方麵,即便她大力擊打石板,引來了外頭人們的注意力,也不可能用現在這張臉與何府的人見麵了。
她現下這副模樣一旦顯身,估計得直接被人叉出去。
但,倘若郡王府的人確認了何婉的死,那赫沙慈便難做了。
她很難再繼續以何婉的身份在郡王府再呆下去。
不知是誰動的手腳,這一招真是用的夠招人嫌!
對方既沒有與赫沙慈正麵衝突,將自己暴露在赫沙慈的視線之內。也並未將事情做絕,激怒赫沙慈,以至於落到一個玉石俱焚的地步。
這行為就好比是往人喉嚨裏塞了根魚刺,卡著不上不下的。
若是卡的時候好,能將人給活活卡死,但若是不能,也會讓被卡住的人,第一念頭是去取掉那個魚刺,而並非去尋找塞魚刺的人。
赫沙慈望著自己的一雙手,屬於何婉的柔嫩,與她被包紮過後傷痕累累的手,再度重複交替著出現在眼前。
就好像是一泊蕩漾的波紋,兩個人不同的肌膚,在不斷的柔和的起伏中,展露出屬於它們本身的樣子。
這場景簡直詭異的叫人寒毛直豎,赫沙慈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特使部那些人究竟對自己做了些什麼。
她隻得暫時離開那一方窄小的入口,重新回到密室之內去。
赫沙慈忽然發現,那張被她隨手夾進厚冊之中的那頁紙,在黑暗之中,紙頁邊緣發出一種十分細微的光。
常人會對這種光非常敏感,畢竟在黑暗中,任何一點兒光亮都會引起注意力。
但赫沙慈本身的眼睛已經十分適應夜視,這麼一點兒光對她而言微不足道,方才將紙拿在手中時,才未曾發現。
赫沙慈快走幾步,把那紙張抽出來,有些疑惑的打量。
它也隻是會發光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不同之處了。上頭的字沒有任何變化,上麵短短的留言,也不存在設有謎題的可能性。
赫沙慈再次環顧四周,視線掃過一圈那分布均勻,排列整齊的未知文字,又看了看手上,隻有邊緣在發光的那張紙。
她試探性的將那頁紙提溜起來,緩緩與牆上那些黑乎乎的文字相對應。
赫沙慈驚奇的發現,這張紙細微的,凹凸不平的邊緣,竟然在不斷地調整之下,能夠與一部分無法解讀的文字向契合。
而當那張紙遮住了那些文字的一部分之後,左側露出來的線條,與右側露出現的線條,竟然可以在角度的調整之下,拚湊出大禮官家文字的樣子。
這裏所用的辦法,其實與在設困閣中那鬼手手把的差不多,都是拚字。
赫沙慈隨機拚出來的這個字,是一個“步”。
她於是如法炮製,將牆上那些痕跡挨個試過去,很快就拚出來了一句話:
“與書案前步行十五步,右轉,再行五步。”
赫沙慈歎了口氣,心說你們可能是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肯直接喊救命,要設謎題來讓人來破解的那種人吧。
她依言從書案前要向前走十五步,卻發現從書桌到牆壁之間的距離,根本不夠拿腳量上十五步的。
頂多隻能走十步,便已經抵住了牆,無法再前行了。
赫沙慈遲疑了一下。
這種費盡心思留下來的提示,通常不會出錯。她再度走了一遍,最終得到的結果與第一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