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9點,易宅,易瀾嵐的書房——
蘇誌臉色難看地跪在地上,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所要麵對的狀況有哪些。
他握住妻子易芸璋的手,垂眸安慰道:
“老婆,別哭了。媽罰我,是應該的。”
易瀾嵐站在夫妻倆人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女兒眼底的紅血絲讓她覺得既憤怒,又紮眼。
“珊兒出生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的身邊,你怪我這個當媽的狠心,我也能夠理解。可是,苓苓出生的時候,我也沒有陪在你妹妹的身邊……”
“但你給了她女兒足夠的賠償,集團30%的原始股!”
易芸璋落下一滴淚,快速打斷易瀾嵐的話。
“所以呢?”
易瀾嵐蹲下身姿,與自家女兒平視。她絲毫沒有被打斷說話的不高興,反而是極為冷靜地說:“那是你教不好珊兒和涵兒的理由嗎?”
“你說,涵兒缺少的是鍛煉機會,那好,我把整個新能源項目的掌控權全部交到他手裏。然後呢……他因為一個野女人,就敢不知好歹地去暗中破壞沈友軒的生活節奏。還是說,你覺得沈家人很好欺負不成?”
“又或者,你覺得,暗中找人把苓苓的工作地址暴露給沈友軒,就會讓我對苓苓更失望,是嗎?”
“15年了……璋兒,你心底對舒兒母女的怨氣還沒消減掉半分嚒?”
隨著易瀾嵐的話語落地,易芸璋整個人不可抑止地顫抖。她凝上自家母親那雙充滿無奈的眼神,突然,“咯咯”地笑起來:
“除非她易茯苓不再是你的外孫女,又或者,她能主動放棄那30%的股權……我也是爸媽的女兒,為什麼爸給妹妹的東西永遠比給我的要多許多!”
“你捫心自問,真的是這樣嚒!”
易瀾嵐站起身,不再看向她的女兒。她一直清楚大女兒的心結,卻從未想過,15年的時間已逝,而這,竟然沒有起到任何緩解或是減輕的作用。
她刻意忽視易茯苓的處境,就隻是為了讓易家安寧。可誰又知道,這份安寧的維持,其代價到底有多高。
“作為易家的女婿,也作為你們小家的一家之主,蘇誌,你覺得,子涵還有必要擔任新能源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嗎?”
她睨了眼跪地的男人,聲音平緩而堅定。
蘇誌心神一凜,卻是跪得筆直。
他說:“媽,我知道子涵在處理感情這塊尚欠妥當,而新能源項目對他來說,也是一次很好的鍛煉機會。年輕人嘛,總會有衝動不冷靜的時候。那咱們作為他的家人和長輩,自然是要多以支持為主。”
“至於,他犯的那些混事,我都會好好教育他。是該給苓苓道個歉,還是要給司徒家的幫忙道聲謝,那都是咱們應該的。老婆,你說是吧?”
蘇誌暗中拽住妻子的衣角,臉上浮起一抹愧色。
易芸璋點了點頭,聲量柔和下來。
“媽,阿誌說的沒錯。就像你用戒尺教育苓苓一樣,我與阿誌也會用其他手段去教自己的孩子。眼下淩峰投資已願意與我們易氏合作,那就說明,沈家已經不再計較子涵的糊塗。咱們向前看,不好嗎?”
此時,易瀾嵐難掩無奈地走向窗邊。透過打開的窗戶,她看著院中唯一的兩株向日葵,那是她死去的丈夫和小女兒最喜歡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