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嚴常山同楊日的平日裏是毫無無交集的,兩人更是沒有什麼交情可言。
不過就是麵子上的客套話,嚴常山自然也不會信以為真。
“大人學識淵博,能有機會同大人一起喝茶暢言,也是我嚴常山的福氣!”
兩人客套的寒暄著,在這期間楊日也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嚴常山的書房。
都說書房最能看出主人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性子。
嚴常山的書房隻有尋常達官顯貴家柴房大小,書房裏麵放了好幾個架子,上麵放著的全都是先秦的詩詞歌賦。
甚至桌子角落裏還有幾張被畫壞了的宣紙被揉成了一團扔在了地上。
嚴常山順著楊日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地上的宣紙,神色有些窘迫的撿起了地上的宣紙。
許是因為楊日來的太過於突然,此時那宣紙上的墨水還未徹底幹,更是蹭了嚴常山一手。
原本楊日突然襲擊就是想看看嚴常山是否真的像他們平日裏看到的那樣不修邊幅,與世無爭。
可當楊日看著嚴常山沾滿墨汁的手,還有淩亂的書桌,也打消了心中的懷疑。
“看來嚴兄平日裏還真是酷愛習字作畫啊……”
楊日四處打量著,隨後看著身邊的嚴常山問著。
“下官不似大人體魄強健,如今下官這身體就如同門口那顆大榕樹一樣,外強中幹,看著茂盛,實則早就已經被蟲蟻蛀空了裏子。”
“隻是眼下朝中事物繁多,臣的那幾個兒子也實在是愚笨至極,如今臣隻希望朝廷安慰,太後皇上身體康健,這樣下官也能去鄉下頤養天年了……”
楊日的眼睛裏有著難以置信,嚴大人一共孕有三子四女,如今成年的女兒都已經嫁了人。
四個女兒兩嫡兩庶,按理來說,依照嚴常山在朝中的地位,這女兒就是嫁給皇室宗親也是使得的。
可嚴常山的這四個女兒,一個嫁給了京中的商戶,還有一個嫁給的老家醫館的小兒子,另外一個則是嫁給了嚴夫人兄長的兒子,至於最小的今年才十歲。
嚴常山早些年也並未在京中任職,所以家中那幾個姑娘未回到京城的時候便許配了人家。
這也讓朝中想拉攏嚴常山的幾位皇子失去了可乘之機。
至於嚴常山的幾個兒子,除了大兒子已經成婚,其餘的也都還未成家。
於是這朝中便有不少的官員將眼睛盯在了嚴常山的幾個兒子上。
隻是嚴常山本人毫無進取之心,三個兒子也都是如此。
大兒子繼承了嚴常山的優良基因,每天就是寫寫畫畫,明明是禦史家的公子,卻在街道上當眾販賣自己的字畫。
這大兒媳也是嚴常山在遂州當官的時候定下的親事。
至於嚴常山的二兒子,早在成年之後就出去雲遊四海,更是一年到頭都不見蹤影,就連嚴常山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嚴家三公子,就更讓眾人大跌破鏡了。
不比自己的兩個哥哥,這個嚴三公子可是京中名號響亮的人物。
要麼就是整日待在家裏擺弄著稀奇古怪的東西,要麼就是上街上買東西。
買東西也就算了,偏偏每次都不帶銀子,最後還要讓嚴府的下人將銀子給送過去。
可盡管如此也依舊不能阻擋眾人攀龍附鳳的心思。
京中的那些夫人更是變著法子想要將自己家的女兒塞到嚴家大公子房中,或是同三公子攀扯上關係。
偏這三公子就跟個泥鰍一樣根本就無法讓人抓住他的蹤影。
而對於那些想攀龍附鳳的人家,嚴常山也是好言相勸:“倘若姑娘若不是嫁不出去,就莫要往我家的火坑裏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