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村外逛了一下午回去已經是黃昏時分。
來到後宅,正巧碰見了琳兒往外走,秦顯便禮貌的讓在一旁拱手道:“琳兒姑娘好。”
琳兒也往一旁站了站屈膝一福道:“公子好……”
對於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準媳婦秦顯倒是有些不知如何麵對。
他本想讓開路讓琳兒先走,哪知琳兒卻不動地方,一副等著秦顯先行的意思。
倒是琳兒先打破了尷尬,低頭說道:“聽吳媽說,相公在村子裏看了看?是不是覺得我們這個村子太小了……”
秦顯道:“沒有,我覺得挺好的,鄉親們也都熱情和睦。”
琳兒又問道:“我還聽說,方才岑平鬆沒有對上來公子出的對子?難不成公子也是念過書的麼?”
秦顯道:“在軍中閑來無事時也曾得一位同袍長者指點一二,略讀過幾本書。方才那不過是隨口一說,當不得什麼,倒是讓姑娘見笑了。”
“小書生,穿長袍拿短扇,十年苦讀不第秀才,可笑可笑!
大頭兵,執金戈騎鐵馬,百戰沙場終成將帥,佩服佩服!”
琳兒重複了一遍說道:“我倒是覺得公子說得極好。
隻短短一副對聯,就把兩個人給寫活了。
不怕公子笑話,我爹也曾給我請過一位西賓,我也識得幾個字……”
雖然沒和秦顯有過什麼接觸,琳兒總覺得這個小小的校尉似乎是見過大世麵的,心裏隱隱的怕被他輕視了。
秦顯一笑說道:“既然姑娘也能識文斷字,不如我也給姑娘寫首詩吧?”
“啊?”琳兒心中歡喜,卻又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洗耳恭聽。”
秦顯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聽了這麼肉麻的詩琳兒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子。
“公子不要拿人家說笑!”說著轉身捂著臉跑掉了。
婚,婦家也。《禮》:娶婦以昏時,婦人陰也,故曰婚。
結婚被稱為拜堂成親,秦顯和馬琳的婚禮真就成了拜堂成親了。
沒有鑼鼓響器,更沒有花轎,隻是在院子裏擺上了十餘桌酒席,倉促間也沒有幾樣酒菜,不過是些家常飯菜。
客人也都是堡子裏的莊戶和馬滕家的佃戶。
大喜的日子,所有人的臉上卻沒有什麼喜色。
誰都知道馬滕急急忙忙的招上門女婿不過是為了應付丁三。
可丁三真的那麼容易就放棄嗎?
到時候知道了馬家小姐出嫁了,丁三會不會惱羞成怒?會不會殃及整個堡子?
秦顯換上了一身幹淨衣服,同用一塊紅蓋頭蓋住了頭麵的馬琳在廳中站了。
在司儀的主持下一對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後夫妻對拜。
雖然一尺紅蓋頭遮住了琳兒姣好的麵容看不見她的神情,秦顯也能感覺得到這個近在咫尺的小姑娘渾身都緊繃繃的不自然,藏在袖子裏的小手也緊緊握著袖扣。
接著琳兒便被媒婆引著往新房裏去了,秦顯則要一桌子的敬酒,接受這些素未相識卻很熱情的村民們的恭賀,讓秦顯有些如夢如幻。
自己,真的就結婚了?給地主家當了女婿?
敬過了酒又陪馬滕吃了一杯酒。
這還是秦顯穿越以來第一次吃酒,有些像後世的黃酒,嚐一嚐大概十幾度的樣子。
據馬滕說這還是當年琳兒出生時釀的女兒紅,一直深埋在院子裏的樹下,今天特意取出來的。
女兒紅啊!秦顯不禁心中感慨。
琳兒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了,又有這等姿色,本來馬滕的意思是找個踏實能幹的上門女婿繼承家業,給他和李氏養老送終,結果因為戰亂和山匪便宜了他這個穿越者。
“嶽父,我和小姐成了親,那個丁三就能放過小姐了不成?”秦顯問道。
“這……”馬滕勉強擠出一個笑來說道:
“所以咱們急著把生米做成熟飯,想來丁三知道琳兒已經出了閣了,或許就死了心了呢……”
秦顯一陣涼笑,要是土匪都這麼好說話,那還叫土匪嗎?
又問道:“丁三手下有多少人?”
馬滕道:“有三四十號人。”
秦顯又問道:“我看老丈莊子裏的人也不少,為何要怕他們?幹脆抄家夥幹他們不就得了?”
馬滕苦笑道:“哪裏有那麼簡單?
丁三雖然手下隻有三四十人,可各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