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一個時辰不覺日已西斜,秦顯便讓在一處河灣上停了車。
李瑾見了不由得大驚:“怎麼?難不成真在這荒郊野外的過夜不成?”
秦顯道:“不用怕,好幾百人給咱們站崗放哨呢。”
李瑾插著腰道:“我不!這裏怎麼能睡人?”
秦顯冷笑一聲:“李縣主,能不能有點覺悟?你現在是人質,是俘虜,我這已經夠優待俘虜的了啊!”
遂又勸道:“倘若隻有咱們這幾個人,自然不會在荒野露宿。好歹也要尋個村鎮借宿的。
隻是你也瞧見了,這幾百人跟著呢,哪個村落裝得下?
到時候這些兵卒無人管束,難免做些搶雞偷狗禍害鄉裏的事來,豈不是我之罪?”
李瑾不禁瞪大了眼:“你隻顧胡說,哪裏有這等事?這些軍士都是守衛一方的勇士,怎麼能做偷雞摸狗的事?”
秦顯嗤的冷笑一聲:“大小姐,你是身居深宅大院,怎麼知道外頭的勾當?豈不聞兵既是匪,匪既是兵嗎?你真當晉國的兵都紀律嚴明?”
李瑾便懟道:“昔日你不也是晉國的一個小小校尉嗎?這會子又說這些!”
秦顯也不生氣,而是對著李瑾做出一個壞笑來:“是啊,所以我知道這些。
也不瞞你,偷雞摸狗的勾當我幹過,強搶民女的事我也幹過呢!”
“你……”李瑾下意識的緊了緊衣襟。
秦顯收起笑意,又說道:“在野外也沒什麼不好的,尤其是秋天時節,蛙鳴蟲語,晚風習習,想來你一輩子也難有第二次這樣的境遇了,好好享受吧!”
李瑾便不再言語了,確實,她這種身份注定一輩子穿金戴銀,住深宅大院,哪裏有機會在這村野之地睡車上?
多一種體驗,似乎也不錯……
正說著,卻是李彥覆又策馬來了,見李瑾好好的站在那裏不由略放下些心來:“妹妹沒事吧?”
李瑾咬著嘴唇猶豫了一回,還是搖了搖頭道:“沒事,秦顯倒是沒有為難我。”
李彥覆朝秦顯點了點頭,又問道:“秦公子,難道今晚就要在這裏過夜?”
秦顯道:“正是,還請勞煩李將軍命人埋鍋做飯吧。不是從王府裏帶來好幾個大廚師嗎?趕了半天的路,還真餓了。”
李彥覆道:“恕我直言,此處地處河灣,三麵環水,並不適合紮營……”
秦顯一笑:“你是不是要說若有敵人來偷營,則退無可退?”
李彥覆點了點頭。
秦顯又笑道:“若是敵軍在上遊修築水壩攔河,再毀壩水攻,則全軍覆沒?”
李彥覆又點了點頭。
秦顯問道:“我且問你,敵人在哪兒?”
李彥覆一愣,隨即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確實,這次不過是監視和護衛秦顯回雲州,又不是去出征打仗,哪兒來的敵人?
就算有些山匪路霸,看到這幾百號人的正規軍跑還來不及呢。
秦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往這看,你的敵人在這呢。
如今你的敵人要在這裏安營紮寨,你還不放心嗎?
快去讓人做飯吧,早些吃了休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
李彥覆道:“好吧,我這就讓人安排。”
“哎,讓你的人都離我們一箭之外啊,離得太近了我睡不踏實,萬一弄爆點什麼東西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