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孟純清了一下喉嚨才說道:“臣以為,應該放棄勝州、雲州二地!”
話音一落,全殿一片嘩然,這次終於輪到秦顯以為自己聽錯了。
殿頭官尖叫一聲:“肅靜~”
劉孟純卻麵不改色,等著殿內漸漸安靜下來才說道:“臣以為勝雲二州地處西陲,民少而土地貧瘠,又直接與西涼接壤,這才有了這次黨項來犯邊之禍。
這兩處本就征不得多少錢糧,又免了三年徭役賦稅,如今又要養著這許多官兵,又無險可守,倒不如放棄兩州,到時候隻需用些人馬退守雁門關即可……”
不等別人說話,秦顯第一個忍不住了,跳出來罵道:
“放屁,你這老貨可是老糊塗了?廣親王帶兵親征,將士們流血流汗爭來的土地,你說不要了?
土地貧瘠?你他媽老東西去過雲州還是勝州?你哪隻眼看見土地貧瘠了?
別說是勝州了,再往西走,進入西涼那還是河套平原呢,哪兒貧瘠了?
雲州的煤礦鐵礦那不是好東西?你知道現在雲州出產的農具已經送到了大魏全境了嗎?
免三年賦役那是為了快速讓百姓們從戰亂中緩過勁來,好能更快的為國效力!
你就隻能看見三年不能繳稅,還要派兵駐守就覺得心疼了?
你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怎麼就這麼胡子長見識短?
你這戶部尚書怕是行賄得來的吧?大魏怎麼能有你這種屍位素餐的老東西做尚書!喝~啐!”
說著一口粘痰就吐在了劉孟純的臉上。
“你……你……”劉孟純被氣得胡子撅起來老高,你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一旁的禮部尚書謝天顏跟劉孟純私交甚厚,又政見相同,見老夥計吃了憋便說道:
“陛下,王爺,老臣以為劉大司徒所言也並非全無道理!勝州雲州兩州雖然地廣,卻是人稀。
如今我大魏占了兩州,本來其他國家都頗有微詞,說我們倚強淩弱欺辱了晉國。
且勝州緊鄰西涼,黨項人野蠻成性,如今又吃了大虧,少不得懷恨在心想著要報複。
雲州有煤礦鐵礦倒也罷了,倒不如將勝州還給晉國。
如此一來晉國定然對我大魏感恩戴德,他國也會對咱們交口稱讚。
更把黨項這個麻煩丟還給了晉國,這不是一舉三得嗎?”
蕭宏德打下來的土地自然不會再還回去了,他也是覺得這些老家夥們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說要出征就拿出這樣那樣的理由來阻攔很煩人,索性今天就讓秦顯鬧個痛快,罵罵這群老頭也當是給自己出一口惡氣了。
誰知讓他失望的事秦顯隻是看了謝天顏一眼小聲罵了一句“大傻逼”。
劉孟純終於把胡子給壓下去了,哆嗦著說道:
“陛下,王爺,我大魏朝堂上何時能讓這種沒有規矩又粗鄙不堪的人任意胡言了!
這哪裏還是朝堂?這分明是市井了!禮崩樂壞,國將不國啊!”
“你他媽把地白給人家,把百姓不當人看才是國將不國!國家多了你們這群老王八蛋就是最大的悲哀!喝~啐!”秦顯又一口粘痰吐在他臉上。
蔡文楷這時候早已停止了噴血表演,也跳出來喊道:“兩位尚書大人都是我大魏肱股之臣,所說的都是老成謀國之言,今日卻要受一個晉國降卒之辱!還請皇上替臣等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