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敗的黨項人陸陸續續的返回。
由於回來的路上兩天沒吃好沒睡好,這些黨項人一個個顯得麵容憔悴狼狽不堪。
好在回來的人數在不斷的增加,從最開始的幾十上百人一波到後來的上千乃至幾千人兩天的時間已經返回了五萬餘人了。
聽到這條消息姚光饒也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已經回來了多一半人了,傷亡也沒有那些逃回來的士兵們說得那麼慘烈嗎。
然而更多時候姚光饒感覺到的則是恐懼。
秦顯竟然如此的卑劣,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光明磊落的黨項人!
又被消耗了一波精銳,國師賜支不勒也是生死未卜,接下來秦顯會不會繼續西進來攻打靈州?
靈州城能不能守住?自己要不要棄城而逃?
恐懼的不止他一個人,雖然有軍令禁止這些逃回來的黨項人議論和鼓吹魏人的妖法有多厲害,在沒人注意的角落還是會有人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心有餘悸的說著那恐怖的一戰和劫後餘生的慶幸。
野辭鼎新這幾日不敢怠慢,一直在城門口處親自帶人把守,唯恐有細作混進城中。
日暮時分,東城門又有一大批的黨項人趕著幾輛大車朝這邊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野辭鼎新馬上心生警覺:這兩天雖然逃回來的人多,卻並沒有人趕著大車的,都是騎馬。這些人的大車哪兒來的?
因將手一抬,身後的士兵馬上舉起了弓箭對準了潰軍。
“站住!車是從哪兒來的?車上裝的是什麼?”野辭鼎新大喝一聲。
“車上拉的是傷員,車是半路上跟百姓們借的……”一個人用黨項話回道。
“待我看看!”野辭鼎新一手握著刀柄邁著四方步走上前去。
另一隻手猛的將車上蓋著的油布給扯開了,然後赫然發現車上拉著的並不是什麼傷員,而是一個個人頭大小的布團,每個上麵還有一根繩子。
再往下看,似乎還有一層拳頭大小的鐵疙瘩……
“這……這是什麼玩意?”
“別動!敢出生就捅死你!”一個冰冷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一件冰冷的硬物也頂在了他的後腰上。
野辭鼎新聽到這句漢話便覺得不妙。
他倒也是個不怕死的黨項漢子,絲毫不理會威脅,而是抽刀大喊道:“有細作……呃!”
一句話沒有喊出來,陳安遠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隻手中的刺刀已經從野辭鼎新的後腰刺了進去。
“媽的!”跟在後麵一輛車旁秦顯罵了一句,也掀開油布,從車裏摸出一把火槍對著還在發冷的黨項弓箭手就扣動了扳機。
“殺進城去!守住城門,讓後麵的兄弟們也進去!放信號彈,讓後麵的騎兵加快速度,衝進城去!”秦顯大聲喝道。
門上的黨項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開始放箭,也射中了幾個魏人。
一片火槍聲響起,幾個弓箭手頓時跌倒在地。
一聲呼哨,陳天遠兩手個拿著一把三棱刺刀就衝過了吊橋。
一開始剛剛有人逃回靈州城的時候在野辭鼎新的一再要求下守門的黨項人一個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認真核查每一個入城的人的身份和物品。
可查了幾萬人之後也沒有查出半個可疑之人,這些人早已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