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旺嚇得身子一激靈,直接從椅子上出溜了下來坐在了地上。
秦顯擰著眉毛一臉怒意道:“坐好了!”
“是!軍爺饒命……”張福旺忙又哆哆嗦嗦的爬起來坐在了椅子上,身體好像篩糠。
“我再問你,這城中的幾家糧米鋪子都是商量好了統一漲價的嗎?”秦顯問道。
“軍爺有所不知,這營州城中的幾家糧食鋪子其實都是城中趙財主一家的,哪裏還用商量?”
“一家的!趙財主!”秦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難怪敢這麼漫天要價,這是妥妥的搞壟斷啊!
說話間夏欽已經急急忙忙的趕來了,進了屋對秦顯施禮道:“大人您找我?”
秦顯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哼,夏知州來得好快啊!”
夏欽聽秦顯口氣不對,也不知哪裏做得不對了,隻得硬著頭皮說道:“節度使大人召喚怎敢不速來?”
“夏知州?節度使大人?”張福旺如遭雷擊。
他也知道這個囂張跋扈除了打人就是罵人的小軍爺肯定是個人物,甚至可以隨意的進出州衙,應該是個都頭之類的官,沒想到這麼年紀輕輕的秦顯竟然是新上任的節度使?
張福旺再也坐不住了,又一次熟練的從椅子上出溜了下來跪倒在地磕頭道:“節度使大人饒命,小的有眼無珠,冒犯虎威……”
“你閉嘴,沒讓你說話!”秦顯沒好氣的嗬斥了張福旺一句。
張福旺果然乖乖閉了嘴,以頭杵地不敢再言語了。
秦顯也懶得搭理他,而是問夏欽道:“夏知州,你到任營州也有些日子了吧?
我且問你,你可知道城裏的粟米賣多少錢一鬥,黃米又賣多少錢一升嗎?”
“這……下官不知……隻是聽說……最近糧價略貴……”
雖然已是冬日了,夏欽的額頭竟開始冒汗了。秦顯這麼問,顯然糧價是出了大問題了。
可他新到任不久,哪兒都沒捋順呢,一直在忙著收拾爛攤子,哪兒有空去問米麵多少錢?
“張福旺!你告訴知州大人,現在營州城的糧價幾何!”秦顯道。
“是……現在粟米每鬥賣一百五十文……白米的價格是……二百二十文……”張福旺答道。
“嘶……”夏欽不由得也吸了一口涼氣,一鬥賣一百五十文?
他升做了知州,每個月的俸祿是二十石大米,若是按著現在這個價格,一石是十升,一升是十鬥……
若是折算成銀子,那自己的俸祿豈不是相當於一個月四百多兩?
這麼高的糧價,城中那些靠著買糧食吃的百姓哪裏吃得起?
難怪秦顯發這麼大的脾氣呢,這已經是被搞得民不聊生了啊!
“是下官失察,下官知罪!”夏欽再也站不住,一下子跪在了秦顯麵前。
“哼哼,失察?好一個失察!說,你到底收了那個趙財主多少好處!
你是不是也偷偷的將府庫中的糧食也拿去賣了高價了!”秦顯厲聲問道。
“冤枉!下關並不認識什麼趙財主,下關初來乍到,並不敢做出官商勾結的事來!
臣上任後府庫中的糧食已被洗劫一空,還是朝廷播了五萬石糧食過來,都有賬目,節度使大人若是不信可讓人去查點數目……
下官自到任以來便每日處置城中的瑣事,又因州衙中人員不齊,一時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因而並未注意到城中糧價竟然如此之高……”喵喵尒説
秦顯察言觀色,似乎夏欽並沒有撒謊。
可若不是後麵官府的人給他撐腰,一個趙財主怎麼能壟斷整座城的糧食?
想到這裏秦顯又問張福旺道:“張福旺,你也是做過多年掌櫃的,想來那個趙財主也是久居在營州城中的。
你可知道這個趙財主和營州的哪些官吏關係非比尋常嗎?”
“這……小人卻不知道了。不過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有什麼人找過趙財主家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