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縱艙與船長室相鄰。

此時的操縱艙內,舵手在裏麵掌舵。

淩晨霧氣剛剛消散一些,就又聚攏起來,好像蒙上了一層厚紗,也不知道在這種天氣裏,舵手是如何能夠確保安全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

按照陳獻的想法,這艘船從最開始就不應該出發。

其它輪船全都因為惡劣的天氣擱淺了,除了平澤號。

看到緊閉的船長室,他等待四周無人時,去推開——

“喂!你幹什麼呢!”

一道嚴厲的斥責聲從轉角傳來。

一名船員警告地看著他。

“此時船長在裏麵休息,他是保證我們一船人生命安全的命脈,可別打擾了船長休息!”

船長在一艘船上,相當於首腦,船上幾乎一切調動都歸他管。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那就快離開這裏!”

陳獻在這位船員緊盯的目光中,從船長室門口離開了。

白天有人盯著,也許隻能晚上進去看看。

隻不過晚上從八層下到一層,可不是個短距離。

這艘船,也像這團霧一樣,看不清摸不透。

在一層轉悠得差不多後,他從第二層開始,開始了一層一層的觀察。

要說最值得觀察的,就是那八幅畫了。

他一幅一幅看過去。

金色框架裏,那些人物油畫在白光下顯得有些瘮人。

他們的眼神各異,似乎表達著不同的情緒——

眼睛瞪大直視前方的,是驚懼。

眼睛眯起來,嘴角向上咧開的,是喜悅。

眼睛裏流出兩行淺藍色顏料的,是悲傷。

雙眼赤紅、映有橘紅色火光的,是憤怒。

……

好像這是兩排係列畫作,描繪出形態各異的眾生百態。

八幅畫……有什麼含義嗎?

他一邊冥思苦想,一邊在走廊鋪的紅地毯上來回走過。

當他踩到一處時,腳底感到硌腳。

他移開左腳,蹲在地上將地毯邊緣掀起——

是一個河蚌。

他小心地將它夠出,手心一股粘膩的觸感。

他嚐試著將它打開,卻感覺它好像被強力膠水黏住了一般,於是將其豎著踩在腳下,用力一踩後,聽到了“吱”一聲。

這次,他再次將河蚌捧在手心,用力一掰——

他臉色立刻變了。

隻見一顆眼球粘在裏麵,渾濁的眼球纖維像絲一樣,血液像凍豬血一樣凝固在裏麵。

手像被火給燙了一樣,他強忍想要將河蚌扔掉的衝動。

地毯下怎麼會有河蚌?

裏麵的眼球是誰的?

是以前在這艘船的遊客的嗎?

無數的疑問,像雨後春筍一樣不斷冒出。

帶在身上或者拿回房間都不是個事兒。

他感到失措,想要放下,又不知如何,躊躇幾秒後,將河蚌重新塞回了地毯下。

內艙的光線是很陰暗的,這讓他感覺自己像隻弱小的老鼠,在這裏不停地逃竄。

就好像被圈養在籠子裏的老鼠,踩在滾筒裏,永無停息,籠子外麵的人看他覺得趣味橫生,可它自己卻覺得孤獨焦慮。

就在他神思遊走時,一聲驚心動魄的尖叫從樓上傳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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