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成為神經病和昔日好友變成了鬼,哪一個會更好點?
關建業答不上來。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已經去世的朋友用另一種形式活著,或許會更好點吧。
“所以,你們說的是真的。你是曾雲,是我以前的同學,你們死了,但是又活了,你們成了這個樣子……這太混亂了,我真的沒有得病嗎?我要不還是去找李醫生開點藥吧。”
“李醫生說有病的人都說自己沒有病,你還主動要找醫生喝藥,你肯定是沒病。”李妞妞叉腰,這個哥哥怎麼就不相信他們呢?藥能亂吃嗎?
“說自己沒病的不一定是沒病,但說自己有病的多少還是有點病的,雖然我還是覺得自己有病,但是我的錢包卻不允許我承認自己有病。”關建業想到了自己的八百八十三塊五毛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收起了自己有病的想法,認真的和曾雲聊了起來。眾人這才知道,原來當初學校暴亂之前,關建業已經想辦法自己給偷偷逃走了,所以他根本沒有經曆過那場暴亂,還有一些父母心軟了,也被接回去的學生,都幸運的逃過了這場暴亂。
不過他們離開學校之後,就默契的沒有再聯係對方,關建業剛回去的時候,父母特別震驚,罵他不好好上學,要把他送回來,也因此,十幾歲的少年果斷的偷了證件離家出走,和父母斷絕關係,一個人在社會上打拚。
一個十幾歲身無分文的少年想在社會上立足,並不容易。因為沒有文憑,什麼髒活累活都做過。
苦不苦?苦!
後悔嗎?不後悔!
因為身體是累的,心靈卻是自由的,那時候,小小的關建業白天搬磚,晚上在自己小小的破宿舍裏,啃著饅頭,哼著不著調的歌曲,連手指甲裏的泥都透露著快樂的氣息。
直到有人找上了他,他才知道學校裏發生的事情,那天晚上,小小的少年把頭埋在宿舍的枕頭裏痛哭了一晚上。
“那個時候,誰找到我,我都告訴他們,學校裏發生的惡劣的事情,其實我不想再回憶學校的事情,但是他們都是厲害人物,我想,我解決不了的他們可以解決,所以,我逼著自己回憶,講述……”說到這裏,關建業頓了一下,苦笑道,“可是,我所預想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上報紙,也沒有上電視,連風言風語都沒有。沒有人知道,這個學校到底發生了多麼殘忍的事情,人們甚至很快的遺忘了這所學校……”
曾雲聽著關建業的講述,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那父母呢?外人不知道,父母也不知道我們離開了嗎?他們沒有任何動靜嗎?”曾雲從那所學校出來之後,從來沒有想過回家去看看,父母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曾雲不想再回去,反正活著的時候,也隻有著傷心的事情。
但是這樣大的事情,她的父母,他們的父母,難道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不可能。
他們起碼會傷心,會後悔把孩子送去了這個地獄的地方。
“父母?”關建業冷笑道,“父母當然是賺的盆滿缽滿。你別忘了,我們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我們是被拋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