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中端來了熱水和毛巾,緩慢輕柔地給她擦拭著身上,眼睛落在言彎彎紅腫一片的手腕上,被細細的領帶綁著時她左右掙紮扭動,原本白皙柔嫩的手腕此刻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
厲霆淵徑直走向衣帽間,隨手取下一套休閑裝,白t恤黑褲子,套在身上向樓下走去。
那雙高跟鞋被淩亂地扔在地上,他走過去撿起來,又走向櫃子裏取來醫藥箱,才轉身上樓。
將那雙高跟鞋放到她的衣帽間擺放整齊,又輕柔地細致地給她的手腕上塗上藥,然後才脫下衣服,緩緩地躺在沉睡的女人身邊,攬她在懷裏,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清晨的“碧水雲天”霧靄迷蒙,天仍是暗淡一片,東方隱約升起一條紅線,王媽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打掃衛生。
厲先生每天早上都需要一杯現磨咖啡,這個時間點先生應該在書房了,她端起咖啡向樓上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沒有關上,隻是微掩著,王媽輕輕地敲了敲門,沒人應答,“先生,您在嗎?”
無人應答。
王媽輕輕地推開門進去,房間內沒有開燈,光線昏暗,她隱約看到落地窗旁的高大身影,指尖一抹猩紅,身形筆直,似乎在發呆,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
王媽有些怔愣,她待在先生身邊多年,從未見到過這樣的他,清俊孤冷,王媽眼裏微酸,放下咖啡緩緩向外走。
“桌子上有藥,”厲霆淵並未轉身,聲音有些疲憊沙啞,“兩個小時後給夫人塗上。”WwWx520xs.com
“好的,先生。”王媽應道,拿起藥向外走。
窗外的楓葉紅的像火,隻一夜,飄飄揚揚落了一地,給大地鋪了一條火紅耀眼的毯子。
厲霆淵始終記得,那年她明眸善睞,眼角彎彎,帶著淺淺的小梨渦,眼中泛著期待暢想的光,希望以後我的家,每逢深秋這個蕭瑟的季節,一開門,滿眼都是充滿生命力的火紅的楓葉。
嗬嗬,對於她來說,這應該不能稱作家吧,如果不是半年前那場意外,如果不是她對他有所求,她怎麼甘心委身於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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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彎彎睡得並不踏實,一整晚都被可怕的夢魘纏繞。
“不要!”言彎彎猛地坐起身,重重地喘著粗氣,身上被冷汗浸濕了,被子黏膩地貼在身上。
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偌大的床的另一邊早已冰冷,窗外隱約透著亮光,房間在厚重的窗簾遮蓋下依舊漆黑一片。
她依舊沉浸在夢魘中,往事像電影鏡頭一樣一幀一幀地浮現在眼前……
言彎彎八歲以前都是在福利院度過,直到那天過後她的人生從此偏航。
那天陽光很暖,夕陽的餘暉照在福利院大門口的香樟樹上,投在地上形成斑駁陸離的光和影,院長媽媽告訴他們會有來自大城市的爸爸媽媽來認領一個小朋友回去,如果誰表現好從此就會離開這個偏僻的小城鎮,去繁華的大都市生活。
言彎彎原本並不動心,雖然在孤兒院的生活單調無味,但也平靜安穩,她厭惡極了顛沛流離輾轉四周的生活。
但是院長的一句話在她心上紮了根,她說,如果哪個小朋友被帶回去,就會有屬於自己的爸爸媽媽,和許許多多別的小朋友一樣,會有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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