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臉色平淡，眼裏加了些許認真，“主家，您放心，奴婢絕不會背叛主家。”
她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是蕭家收留了自己，還給了自己一份體麵的差事。她陪著蕭家從初步到如今，他們的心酸趙嬤嬤都看在眼裏。如今，她已然成了公主府的管事嬤嬤，對她而言，已經是無上榮耀。
趙嬤嬤清楚自己的身份，故而不會有那些想法。對她來說，自己生是蕭家的奴仆，死，亦是蕭家的奴仆鬼。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秦蓁蓁的表情舒緩了許多。
“唉……”
她攏了攏身上的裘皮，讓趙嬤嬤陪她去花園走走。
看著園子裏已經枯萎了大半兒的花兒，她心中也有種失落。
“不知從何是起，我也開始變得工於算計，走一步，算三步。”
她望著晴朗的天空，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多年，總覺得還是不真實。她也從一個鄉野間的村婦，成了當朝最受寵的公主。
敢問，天下間，有人敢這樣做夢嗎？
她不僅不是做夢，還成了現實。
趙嬤嬤聽著秦蓁蓁的感悟，也能明白，她心中何意。
“公主殿下不要妄自菲薄，您現在，很好。”
趙嬤嬤緊隨她的腳步，伸手將落在她肩上的落葉拂去，“您為了這個家所作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裏。我們當初跟著您的這些下人，更是明白您為何要這麼做。所以，您千萬不要覺得，您哪裏做得不對。”
比起從前，趙嬤嬤如今更為老練，頭上也多了幾縷白絲，秦蓁蓁也由從前略微青澀的臉龐，成了如今明豔一城的絕色美人。
深得皇上寵愛的公主，也沒能讓她覺得安心，反而覺得，總是提心吊膽。
伴君如伴虎，她看過太多例子，所以不願意步那些人的後塵，不會相信皇上有愛。所以，她跟皇上相處，三分真情，七分謹慎。可又要將這謹慎藏得嚴嚴實實，不能叫人看出來。
天知道，她有多累。
“趙嬤嬤，家裏，得虧有你幫持著，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主仆二人來到涼亭內坐下，秦蓁蓁看著池裏的冰，眼裏滿是惆悵，“其實，我真的不喜歡京城啊。這兒，太冷了，我受不住。”
趙嬤嬤上前，替她攏好裘皮，將發絲從裏麵帶出來，“公主殿下，不如，等這件事結束後，回去看看？”
秦蓁蓁詫異回頭，看著趙嬤嬤，良久，揚起了嘴角，“這件事過後，若我們贏了，就回江南。若輸了，那就隻能舉家，出國。像個喪家之犬一般，逃離大周。”
“公主殿下安心，會贏的。奴婢會日夜向佛祖祈禱，祈禱他能夠保佑公主殿下獲勝。”
“若是有用，那天下間，可還有可憐之人？”
說完，她起身，準備回去，“走吧，回去看看。楚夫人母子二人今日想必是要在這兒吃了飯再走，你叫人去廚房裏準備著，別失了禮數。”
“是。”
秦蓁蓁回到趙氏那兒，見他們還聊的高興，楚嬴一往情深的望著蕭語舒。不知何時，那擋在二人之間的屏風已經被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