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麼一提醒,魚婉婉才記起來,這過年裏,玄門裏還有另外一個重大活動。那就是跳師公舞。
這個據說是從上古就傳下來的習俗,大祭祀的時候,會有術師在村裏跳祭祀的師公舞。帶著個假麵具,敲鑼打鼓的,還是平時做喪葬的那些人。聽說也會有別的人加入進來。不過她是沒有跟過這活,具體她也不明白。隻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小時候,確實看魚婉婉的爺爺跟著跳過師公舞。後來跟著老岑,他不算是術師,他們岑家更像是風水師,他也沒教她跳過。
而這幾年,這樣的祭祀已經越來越少了。很多村子已經不跳這個了。感覺有點後繼無人。
爺爺給這活的定價千八百的。但是盤扣男跟她說,具體傭金,去看了情況,再做決定。其實,她也有心跟盤扣男、黃老六和老宋搞好關係。盤扣男是因為,他是正兒八經是岑家走讀學生,她想要更多的了解岑家,可以從他入手。黃老六在這一行了,消息很靈通,以後少不得要麻煩他。老宋那是術師,有點什麼活,他講話比她有用多了。
計劃好了,魚婉婉還是絕對接手這活。當然,她把何允川也帶上了。一來,她需要一個司機,那地方開車過去有點遠了。二來,從過年開始到現在,何允川一直在玩遊戲,出門打麻將也就兩天。他再這麼捧著手機平板的,她怕他玩得眼睛瞎了。作為室友,她有義務,提醒他參加一些戶外活動。
就這樣,他們在整理了裝備之後,就上了車,跟著博物館的車,作為專門顧問組成員,去到了那個小縣城。
到了地方一看,還真他媽是個老居民樓,何允川髒話都忍不住飆出來了。一條主幹道,開裂的砂石水泥路麵。主幹道兩邊,是高大蔥鬱的大樹。樹冠遮蓋了整條路麵。這大太陽下,整個條路卻一點陽光也沒有。六七棟居民樓,何允川看這樓都能給他當爺爺了。說是六七棟,就是因為立起來的有六棟,有一棟已經拆了,還能看出一地鏟車鏟過的痕跡。
前麵下車的盤扣男,笑眯眯地走向他們,遞過了兩個掛牌工作證,說道:“零子,過年好啊,好久不見了。”
“你也知道是大過年的,還叫洛爻們出來。”何允川撇撇嘴說著,接過工作牌掛了起來。他這是不滿洛爻把他拉出來,不讓他在家玩遊戲呢。
“哈哈,沒辦法的,這誰家樓下突然塌出口棺材來,誰還能管是不是過年呢。”
“這裏還有人住?”洛爻詫異問著。再看看那棟小樓,還有不少陽台曬著衣服呢。
“有!不過比較少!房子所有人基本上都不在這邊,都是把房子租出去給附近的工廠工人。有些工廠春節要加班,就還住在這邊。”
洛爻看看四周,確實,這附近豎著很多煙囪,這個小區,算是這片工廠裏難得的一個生活區。農村來打工的人,也有不少是夫妻關係的,不願意住在廠裏的宿舍,就出來租個房子一起住。這種房子,何允川敢說,四百塊不到就能住一個月了。
那邊,博物館的人已經跟當地人做好交接了,盤扣男領著他們往那老宿舍樓的樓道下方走去。他拉開警戒線,說著:“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才吧。”
他扣好背上的背包,拿出了手電,問道:“你現在又覺得,你不是專業人才了?”
“你們這邊少數民族太雜,各種習俗太多,特別是殯葬方麵,他還真要跟你好好學習呢。聽說,有些香港大師,都是在你們這邊學習的殯葬。”
魚婉婉嗬嗬一笑:“少給我戴高帽了,你自己都說了,少數民族太雜,習俗太多。我們這的習俗,換個地方,就能是煞!咱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能不這麼說話嗎?太累了。”
她剛說完,盤扣男放下了手中的警戒線,摘下那金絲眼鏡,慢慢擦著,說道:“零子,你比較年紀還小,這裏麵的道道不太明白。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幹活吧。”
何允川剛要往裏走,她就拉住了他:“你別進去了。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她打開了手電筒。真的是要打開手電筒的。現在的房子,在設計上都會考慮采光。但是老式的房子,更多的是限製於材料,采光被削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