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弦並不知道明箴這些年在外麵是怎麼闖蕩過來的,這一路往西,他們的路,走得很順,順到了讓紅弦懷疑,他們這一路是否是在逃亡。
這一路上,他們從來沒有與追兵打過照麵。
紅弦很多時候,甚至於都覺得這隻是一場夢境,也許下一刻,再一睜眼,自己還在宜蘭堂裏安睡。
一路向西,紅弦看到了山川風光的不同,那些壯美的山河,絕非她在京中所見到的園林所能比的。
那些林間花鳥,各種不知名的野花雀鳥,亦與養在盆中的花,還有被人豢養的金絲雀大不相同。
離開了京畿的範圍,明箴一行人,便放鬆了許多,他們也不似之前一般的小心翼翼。
鳳鳴山,位於峪南關以東,山不算大,但據說天氣好的時候,可以直接看到峪南關以西二百裏。可以說是天然的一處了望之所。
隻可惜,再往東,便是千裏黃沙,每有大風,遮天蔽日的沙子,讓人幾乎什麼也看不到。
所以,一直以來,鳳鳴山上並沒有安排軍隊駐紮。
“過了峪南關,再往西走上三百裏,就是的千機閣的地方了。咱們先在山上休整些日子,預備下幹糧,水,再過去。師妹你看怎麼樣呢?”
紅弦點了點頭,道:“我並不懂得這裏的風土,該怎麼走,自然是聽你的,還有幾位大哥的。”
明箴含笑道:“那咱們就先到山上。山上的梧桐洞,是我之前安排下的一個地方。”
紅弦低著頭:“這股勢力是平陽王宮的,還是小王爺你的。”
明箴隨口回道:“是我的。你怎麼這樣問?”
紅弦苦笑一聲:“若是平陽宮的,咱們又怎麼能在這裏呆得安穩呢?怕是還沒出峪南關,就被人擒了回去了。”
明箴低下頭,柔聲道:“師妹,別怕。”
紅弦輕輕地搖搖頭:“我不怕,真的,隻要咱們成功的到了千機閣的老巢,我便什麼也不怕了。就算是找不到當初害我娘的凶手,我也至死無毀了。”
明箴望著紅弦:“師妹,別這麼傷感,有我在,沒人能要得了你的命的。”
紅弦苦笑一聲:“師兄,天下雖大,可咱們不能一直隱姓埋名下去。有一天,一但被人察覺,你回去,自然能有人保住你。我呢?別說你來保我。這一回你逃了出來,寒氐的公主,折了麵子,指不定是個什麼結局呢。萬一兩國之間,狼煙再起,接著就是天下大亂。咱們若是贏了,也還罷了,咱們若是輸了,我就是禍國妖姬。”
明箴輕叱一聲:“我不許你這樣說。真到那個時候,我就帶你再出逃一次,我與你再打一片江山出來。”
紅弦歎了口氣:“談何容易啊!師兄,與其這個樣,不如你幫我一把,隻要在千機閣咱們找到了當初害我娘的主使,您幫我把他殺了。至於我,我不回京城了,您就說我死在了千機閣,好不好?”
明箴搖頭道:“你不回京城,那我還回去做什麼?”
紅弦笑道:“師兄,你是平陽王宮的小王爺,你怎麼能不回去呢?你不回去,那共掌天下的王位,誰來繼承?”
明箴再次搖頭道:“共掌天下的王位,又怎敵得上與師妹攜手江湖?”
紅弦麵上一紅:“師兄說什麼呢?這片江湖之上,有你,沒有我。這一路上走來,我也沒有幫到師兄什麼。咱們這一路,那麼順遂,想來,是師兄與劉四哥、艾五哥,還有張二先生暗中將追兵打發了吧。說到底,我並不曾出過什麼力的。”
明箴笑道:“等到了千機閣的時候,還要指著師妹你呢。那裏的事,怕是我們這些人都不成呢。”
紅弦睜大了雙眼:“出京的時候,你就這樣說,可是,到現在,我還不知道,能做什麼呢。”
明箴有些窘迫地道:“我們得了消息,千機閣與南疆百草堂聯了盟,他們如今,有了毒術,可謂是如虎添翼。”
紅弦正色道:“所以,你是想讓我去試試毒,以防萬一,是不是?”
明箴看紅弦鄭重模樣,生怕紅弦會閑生氣,連道:“師妹,你別惱。”
紅弦笑道:“我惱什麼啊,原該這麼做的。隻是,不知道……”
話沒說完,隻看前麵樹後飛過了一隻大鳥,翠綠的身體,碩大的尾羽。
“那是鳳凰麼?”紅弦看那鳥兒的尾羽,如鑲了寶石一般,不由得問道。
明箴笑道:“孔雀而矣,師妹想什麼呢,這世上哪有鳳凰。”
紅弦訕訕一笑:“是麼,我以為這鳳鳴山,總會是意外的。”
“秦家姑娘,這些年,人們一直說這鳳鳴山上有人看見過鳳凰飛過的,不過這些年,我們曾與小王爺參詳過,覺得當是這孔雀,飛得快了,讓人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