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月殿此時的氣氛低到了冰點。

趙全和趙貴妃坐在外麵,一個比一個臉色黑。

“自從上次花燈節她擲下千金當著百姓的麵砸船之後,本宮就跟你和嫂嫂說過,多管教管教她,如今趙怡也不小了,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放縱她,你們都不聽,”趙貴妃寒聲道,“現在好了,鬧出這麼丟臉的事,因為她一人,趙家以後還怎麼在京城抬頭,本宮還如何在宮裏樹威嚴。”

趙全自認理虧,悶頭不吭聲。

“娘娘,”醫女從內室替趙怡清理完傷口,“姑娘身上的傷已經塗過藥了,”一副欲言又止,“隻是姑娘初經人事,折騰的太重傷到了子宮,恐怕對日後受孕會有所影響。”

“本宮知道了,”趙貴妃反應平平,如今鬧出這等醜事,有人還願意娶她就算不錯的了,能不能嫁的出去還不知道,孩子的事就更不重要了,“楊嬤嬤,替本宮去送送胡醫女。”

“是,”楊嬤嬤側身道,“胡醫女,請。”

“下官告退,”胡醫女提上自己的藥箱離開了凝月殿,一想到趙怡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時,就止不住的搖頭歎氣。

“哥哥去赴宴吧,等趙怡醒了,本宮差人送她回府,”趙貴妃冷靜道,“趙府不能因為趙怡一個人就此低人一等,作為妹妹,奉勸哥哥一句,必要的時候有舍才有得。”

趙全抿緊了唇,“我先走了。”

趙貴妃望著趙全離開的背影,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本宮這個哥哥,此生敗就敗在太過優柔寡斷。”

“畢竟是父女一場,”楊嬤嬤勸道。

趙貴妃也沉重的歎了口氣,畢竟是自己疼了十幾年的侄女,要把她舍棄了她也不舍得,可是要怪隻能怪趙怡自己不爭氣了。

如今在宮裏,皇上偏愛玉竹軒裏的那人,已經十多年不曾寵幸過後宮,她又不像皇後一樣育有自己的子嗣,在這後宮裏要想站穩腳,隻能靠她自己。

這時內室的婢女來報,“娘娘,姑娘醒了,她要見您。”

趙貴妃冷冷睨了一眼,“知道了。”

*

“姑姑,”趙怡躺在床上,現如今已經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麵目猙獰道,“是解憂,都是解憂害我成這樣的!”

她激動道,“姑姑,您一定要為小怡報仇啊!”

趙怡現在一動便會牽扯到身下的傷口,疼的她齜牙咧嘴,甚至眼裏都泛起了淚花。

“解憂?”

趙貴妃不解道,“這關她什麼事?還是說,”趙貴妃能在宮裏立足這麼多年,什麼招數沒見過,微眯道,“今天那三個男的,原本是你打算讓他們欺辱解憂帶過去的,結果卻發生在了你自己身上?”

“我也隻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趙怡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錯,“我隻是要把解憂對我所做的還回去,前些日子侄女在城外遭受侮辱就是解憂幹的!”

這件事,趙貴妃也有所聞。

趙怡她們三人以一副遭人侮辱過的麵目出現在城外,眾目睽睽,就算趙怡回府後為自證清白讓醫女做了檢查,沒有發生什麼,但是在京城,趙怡的清白早就沒了。

“那件事是解憂做的?”趙貴妃問道,“她一個深閨女子,如何能在深夜將你們幾人從府中無人察覺般的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