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外麵正好有說話聲,是白母的幾個妯娌來了。
白母顧不得別的,丟下一句,“別扯閑篇了,大丫二丫四丫你們去廚房該摘菜摘菜,該切的切了,三丫和我一起去見見你大伯娘三嬸四嬸。”說完,捋捋頭發出去了。
白母一個轉身不見人了。
“時間不早了,咱娘讓咱們去廚房準備準備,咱去吧。”大姐率先起身。
白秀囑咐她家的倆小孩在屋裏玩,也跟著出去了。
白桃默了默,依次叫人,“大伯娘,三嬸,四嬸你們來了。”
白父兄弟四人,白父在家排行老二。
上有哥,下有弟,白父在家的處境可想而知,不怎麼得長輩關愛,也就是一般般,小透明人一個。
白父結婚後又接連生了四個閨女,日子更加不好過了。
老一輩的人想法就是女兒養大是人家的,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兒子是根,沒有女兒可以,沒有兒子會被人戳破脊梁骨的。
白母年輕的時候一直被這幾個妯娌在頭上壓著,可謂是像根魚刺一樣卡住喉嚨,說不出的辛酸難受。
自從生了兒子後,白母才得以翻身,可以說白母兩個高光時刻,一個是生了四個閨女後終於喜得兒子。
二是,二丫也就是白秀嫁到了公社,從一個農家丫頭,轉身一變成了紡織廠女工,雖然是臨時工,這年頭臨時工也不好弄啊!沒有門路,比登天還難。
白桃的婚事要不是顧崢毀容,她也得拿出來說說。
這兩件事可真叫白母揚眉吐氣的很,當初老頭老太太看她生的是閨女,分家的時候那心眼都快偏到胳肢窩裏了。
真叫個一窮二白,說是分家了,也可以說是沒分,因為什麼也沒分到。就一間茅草屋還是漏的,碗分了兩個,還有個帶豁口的,那時候還是吃大鍋飯,一家人吃飯輪流去打飯吃。
也怪的白父白母能幹,從分了家後慢慢的日子竟然好起來了。
“哎,來了,三丫原先長的就好看,這幾天沒見感覺三丫又變漂亮了,瞧瞧這小臉蛋兒白裏透紅,一看就知道在婆家過的不錯。”大伯娘笑嗬嗬的說道。
“是啊,三丫小時候我就知道她是有福氣的,你瞧瞧,是不是,這不是就嫁了個好婆家。”三嬸四嬸捏著鼻子違心附和附和。
大伯娘三嬸四嬸說了會話就回家了。
到了飯點,白母沒說錯,白田生就掐著點,滿頭大汗的跑回來。
沒進院子就聽到他的聲音,“娘,我回來了,渴死我了,快給我拿水過來。”
白桃在廚房裏削土豆,聽到聲音,探出頭去,一看,這家夥顯然受寵極了,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竟然吃了一身肉。
不容易啊不容易。
寶貝兒子渴了那還了的,慌的白母來廚房給他舀了一碗水,期間白母嫌棄白桃在門口擋著路,把她扒拉到一邊去,因為這個動作碗裏的水還灑出去一些。
“你看你在門口杵著幹啥,沒聽到你弟弟口渴了。”白母略帶責怪的說道。
白桃:“……”我的錯?
竇娥都沒她冤。
白田生在外麵等的久了,看到白母端著水過來,不由抱怨,“娘,你怎麼這麼慢,快點快點,想渴死我啊。”
白母端著水的手一頓,這語氣這態度莫名的讓她想起賴福母子倆。
不由的渾身一冷,停住腳步,白母目光帶著審視以及不相信的看過去,隻見小兒子站在原地,神色不耐煩的一直催促她,快點給他端水過去,卻不肯上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