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顏點點頭說：“一會兒我也寫一篇文章送去報社。”
她的話剛說完，就有一個女子急急忙忙跑進來，哭著說：“不好了，劉鶯死了。”
喬顏愣了幾秒。
方宛猛地站起來問：“你說什麼？劉鶯怎麼可能！她不是說回家嫁人了嗎？”
“劉鶯半個月前出嫁，她偷偷和我說，她的丈夫對她很不好，經常打她，今天我看見一口棺材抬進劉鶯家，我一問才知道是劉鶯死了，而且她家裏居然不辦葬禮，打算草草將劉鶯葬了。”
方宛的身體晃了晃，她咬牙說：“我去看看。”
喬顏立即追上去。
*
劉鶯的家在一個胡同裏。
喬顏她們趕到的時候，正好撞見一口棺材從房子裏抬出來，一行人東瞅瞅西看看，小心翼翼地關上大門，行動鬼鬼祟祟。
他們看到喬顏一行人的時候嚇了一跳。
為首的男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動作快一點。
“站住！”方宛大聲叫住他們，她跑上前，“這裏麵是不是劉鶯？”
“胡說什麼呢，鶯兒好好的，快走，別管她們。”為首的男人攔住方宛，小聲警告，“別出去亂說話，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喬顏拉住方宛說：“悄悄跟在後麵看著吧，已經封棺了，我們不能開棺，免得打擾已亡人的清靜。”
方宛紅著眼說好。
兩人偷偷摸摸跟在後麵，隻見他們將棺材隨便找了一處埋下，連墓碑都沒有，她們也無法確認棺材主人的身份。
方宛站在墓前，神情恍惚。
喬顏：“我們打聽打聽劉鶯男人的住址，我們去他家周圍打聽劉鶯的事情。”
方宛點點頭。
兩人從和劉鶯比較要好的同學那裏打聽到了劉鶯男人的住址，她們向周圍人打聽，確定劉瑩已經死了。
至於死因，鄰居說：“那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他爹娘怎麼舍得將她嫁給陳老三那個屠夫，陳老三這人哪都好，就是喝酒喜歡打人，算上那個小姑娘，他已經打死了三個老婆。”
方宛氣道：“難道巡捕不管管嗎？”
“那小姑娘的爹娘都不心疼，巡捕才不管呢。”
喬顏帶著失魂落魄的方宛離開。
喬顏說：“明天帶學堂裏的學生都來祭拜劉鶯吧。”
方宛沒有回答，喬顏轉過頭，她已經淚流滿麵。
“她才十八歲，花朵一樣的年紀，就這麼被打死了沒人管。”
喬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看向烏雲密布的天空。
她能如此堅定是因為她知道未來是美好的，可方宛身在這個腐朽黑暗的年代，她能堅持真的不容易，難免有懷疑自己的時候。
喬顏說：“雨後會有彩虹的。”
兩人剛回城裏，雨就下了。
兩人在街上遇見了匆匆趕來的柯語堂。
柯語堂將手裏的傘遞給兩人：“你們怎麼了？”
方宛：“我的朋友被她的丈夫打死了，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感覺自己是個廢物。”
柯語堂的嘴唇抖了抖。
方宛堅持要去劉鶯的墓上，喬顏和柯語堂隻能跟著去。
這陣雨很快過去，等雨停了之後，方宛從口袋裏拿出筆，在木牌上寫上劉鶯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每一個人都十分沉默。
由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喬顏也沒心情給報社寫文章，可等第二天起來，她就看見了方宛在報紙上發表了文章，抨擊昨天那些呼籲女人回歸家庭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