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說,蔣府產出龍鳳胎,本應為吉兆,但是蔣府近年運道已變,若是想要安穩,必須去除胎兒之一。】
【蔣府眾人痛哭,第二日將女嬰送出蔣府,果不其然,蔣府此後再無凶惡。】
白箏看到這,就大概明白了詛咒的意思。
那個雲遊的道士隻是說去除一個嬰兒,蔣府選擇了能夠傳宗接代的男嬰,直接將嗷嗷待哺的女嬰送出蔣府來換取平安。
可是,這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白箏注意看過時間,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怎麼算,現在蔣卓聲也不會才20歲?
蔣夭也不過才十五。
這隻能說明,那個四十年前的龍鳳胎隻能是蔣卓聲的父親一輩。
上一輩的詛咒,傳到了下一輩了嗎?
白箏眉頭微緊,繼續看了下去。
【母親生我時難產,沒了,父親終日飲酒緬懷。在我六歲之際,父親迎娶後母,我心中萬分感激後母能讓父親清醒。後年,後母懷孕,府中上下皆喜氣洋洋,我亦是萬分驚喜。】
【但隨著後母分娩後,父親卻在家中痛言幼子夭折,可我卻分明瞧見昨日午夜,管家王伯將一繈褓嬰兒送出府外,父親為何說謊?】
【我找父親詢問,父親告知我往日慘死的祖父與府中怪事,我不解,為何無稽之談能讓父親這般相信。】
【我用六年時間托人尋到了妹妹,親手將她帶回蔣府,本想讓後母與她相認,父親卻突發心髒病離世。我心中惶恐,想起六年前父親告知的詛咒。】
【八年時間裏,我找了無數道士和尚,他們皆無辦法解決詛咒,我看著天真可愛毫不知情的妹妹,隻能將事隱藏心底,她還那麼小,又怎能忍受知曉這些事情的痛苦?】
記錄到了這,那些紙張上的文字就被白箏全部看完了。
她緩緩將地上散落的紙張收好,抿著唇看向床上的蔣卓聲。
蔣卓聲是個好哥哥。
白箏毫不懷疑如果不是他最後纏綿病榻,他依舊會繼續尋找能夠解開詛咒的辦法。
但是哪怕詛咒最後落到了他的身上,他身患癆病,痛不欲生,最後的想法竟然是讓蔣夭帶著他給的錢財去蔣府外過自己的日子。
毫無怨懟,毫無怨恨。
但是蔣夭真的能如他所願嗎?
白箏想到已經被蔣夫人下令打死的蔣夭,心髒都仿佛被屋內的寒氣凍的僵冷發硬。
蔣夫人,她知道,蔣夭是自己那一出生就被自己丈夫斷定夭折的兒子嗎?
白箏甚至懷疑,蔣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孩子還在世上,甚至不知道她懷胎十月生下的是個女兒。
怪不得,怪不得蔣夫人在聽說蔣卓聲會死時的竟然不是難過大於驚恐。
原來蔣卓聲並非她親生。
錯了,錯了,一切都錯了。
白箏心亂如麻,將地上代表線索的紙慌亂的收入懷中,目光複雜的仿佛亂麻。喵喵尒説
突然,白箏手上的動作一頓。
一陣陰冷的寒氣驟然向她襲來,身後的溫度幾乎是在眨眼間就下降了好幾度。
一股瘮人的寒意透過後背衣服仿佛浸入骨頭一般,幾乎令白箏全身的血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