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濤吃完碗裏最後一塊羊鞭,一抹嘴趕上孫啟昊,倆人說說笑笑的一路走去。
直到太陽見了西,這才來到了巡撫衙門的大門口。
找了個角落,兩兄弟換上了侍衛黃馬褂。這才手提腰刀,斜挎包袱往門上走去。
“攢租,尼門兩個斯做甚咧!”
衙門口的衛兵一把攔住了兩人。
“老孫,他在逼逼啥?”
文濤一頭霧水。
“我也聽不太懂。好像是在問我們幹什麼的?”
“咳……咳”文濤清了清嗓子說道:
“哥們兒,我倆從北京來的,要見巡撫毓賢。”
對麵一聽這人說的官話,再加上這一身的行頭,估摸著確實是北京來的,便也用官話說道:
“北京來的?哪個衙門?有沒有委派公文?”
“委派公文?這是啥玩意兒?”倆人大眼瞪小眼。
守衛一看這兩人連簽引都不知道為何物,料定必不是官府派來的公差,當即就沉了臉。
“滾滾滾,穿的人模狗樣的,戲園子偷來的戲服吧?還想見巡撫大人,是不是失心瘋了?”
“你們!嘿瞧我這暴脾氣”
文濤火也一下蹭了上來。這什麼跟什麼啊,好歹自己也是一等一的大內侍衛,就你們這倆看個破衙門的門衛還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眼見文濤把眼睛一嗝愣就要發作,孫啟昊一把抓住他胳膊捏了捏以示安撫,笑著走上前去。
他掏出那把趙珩給的乾隆禦扇遞上去說道:
“麻煩兩位把這扇子拿進去給巡撫大人看一下,巡撫大人自然會知道我們是誰派來的。”
一個守衛疑惑地從他接過扇子,打開翻來覆去看了一下,嗖的一下扔了出去。
“這什麼破玩意兒,蒙誰呢!滾,再不走,抓你們去站木籠!”
這裏提一嘴,這山西巡撫毓賢,原是山東地方官員,後改派至山西任巡撫,此人在曆史上稱得上是一名酷吏,很多刑罰花樣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比如說這站木籠,就是他命木匠按他的設計圖紙做成齊肩高的大木籠子,把人裝在籠中,用木環鎖住頸部,籠中豎上木頭,腳下先放上磚頭,然後再逐漸抽去磚頭,身體弱的人隻需半天就死,身體好的一晝夜也會死。木籠並列在官署門口,像禮儀製度規定的樣子。其他更如點天燈,打杖條、打板子、軋杠子、跑鐵鏈子、跪鐵蒺藜、站鐵鏊等酷刑,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毓賢曾坦然地說:“我到任兩個月,站死三百七十多人。”當地人背地裏都叫他“毓屠戶”。百姓甚至以“別哭了,再哭毓小辮子來了”之類的話嚇唬哭鬧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