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天色漸暗。

一藥堂外排隊就醫的隊伍也終於接近了尾聲。

長安街道上也隻剩下稀稀疏疏的幾道人影。

一藥堂內。

孫思邈雙眼惺忪,眼皮都有些抬不起來。

好在外麵已經沒有什麼就診的病患,這才讓他得以堅持下去。

“下一位。”

孫思邈的話音剛落,門外再次進來一人。

孫思邈還未來得及開口,對方便將手臂伸出,放到了他的身前。

孫思邈見狀,順勢將手搭了上去,為其把起了脈。

“脈象平和,不浮不沉,不似有疾之症,你……”

孫思邈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來,隨後一怔。

在他身前坐著的是一位俏麗的少女,年歲不大,卻隱有傾國之姿。

更為關鍵的是,此人孫思邈認識。

李麗質嬉笑著收回手臂。

“師父。”

孫思邈將手收回,板著臉,哼哼道: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師父?”

李麗質了解孫思邈的秉性,笑著從一旁沏了一杯茶,端了過來。

“嘻嘻,母後最近吩咐了一些事交於我,所以才沒能來,師父勿怪。”

孫思邈見李麗質認錯,態度瞬間緩和了下來。

他原本也不是真生氣,李麗質身為大唐長公主,能跟隨自己學醫本就不易。

“多日未來,也不知你的功課是否落下。”

孫思邈接過茶喝了起來。

李麗質見狀,立刻坐在了孫思邈旁邊的位置上。

“麗質自然是不會落下的,師父,接下來您歇歇,讓我來會診。”

看著李麗質順勢接待起病人來,孫思邈欣慰的點了點頭。

……

翌日。

太陽還未完全升起,一道華麗的馬車便駛出了宮門。

坐於馬車中的李麗質秀口微張,以手遮麵,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

這幾日孫思邈將會一直待在一藥堂義診。

她作為孫思邈的弟子,自然也會跟去。

當她來到一藥堂外時,一藥堂還未開門接診,但門外,已經有了三道人影。

李麗質從後門進入,腳步加快了幾分,進入了正堂,將大門打開。

以她跟隨孫思邈義診的經驗來看,一般這麼早就來的病患,都是十分危急的病症。

隻是這一次,似乎不太一樣。

當李麗質打開大門時,也見到了門口三人的麵貌。

陌生,但卻又有些莫名的熟悉。

李麗質盯著三人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請進吧。”

李建成見到開門的李麗質時,也似有一些隱隱的熟悉感,不過也並未在意。

三人跟在李麗質身後,進入了一藥堂。

孫思邈此時也到來了。

見到孫思邈,李建成立刻迎了上去。

“孫神醫。”

孫思邈見狀,點了點頭,看向他身後的婦人。

“昨日藥劑可曾服下?”

李建成立馬點頭,隨後又有些擔憂。

“服用過了,隻是似乎沒什麼效果。”

孫思邈挪動腳步,坐在了接診的醫桌前。

“無妨,那隻是舒經活血的藥方,起以輔助作用,最重要的,還是要看今日的針灸。”

李建成鬆了一口氣,與次子李承道一起將婦人攙扶到了孫思邈身前坐下。

“麗質,取我醫針來。”

孫思邈一開口,就隻見李建成和鄭觀音同時抬起了頭。

鄭觀音隻是聽到熟悉的名字本能的看去,但李建成不同。

從見麵時的那種熟悉感,再到如今的同名,李建成不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

李麗質沒有注意二人看向自己,隻是走到一旁的醫架上,取下了一個醫箱,放在了孫思邈的身前。

孫思邈默默打開醫箱,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看來三人是皇室遠親,平日裏見不到皇子公主,否則不會現在才認出李麗質來。

不過對於三人的身份,孫思邈並未深究,他也僅僅是好奇罷了。

孫思邈取出醫針,開始針灸。

一刻鍾後。

孫思邈吐出一口氣,將醫針盡數收回。

針灸對於如今年邁的他來說,也算的上是體力活。

“如何?”

麵對孫思邈的發問,婦人也隻是搖了搖頭,她並無半點好轉。

“這……”

李建成和李承道父子倆麵麵相覷,隨後一同看向孫思邈。

孫思邈歎了口氣,亦是搖了搖頭。

李建成見狀,心中如刀割一般的痛。

他早就不再幻想那些功名利祿,如今家眷重聚,他隻想和家人平安的生活下去。

可似乎,這樣的生活也很難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