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華並不知道鐵餅罵的是自己,隻感覺這頭豬太能折騰了,勁兒還特別大。
他不由得加大了力氣,將“豬尾巴”提高了一些,嘴裏還罵起豬來。
“畜生,勁兒還挺大啊!”
幫著殺豬的眾人都是一愣,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柳明華的動作,抓著鐵餅的褲腰帶,將人提溜在空中。
大家都憋著勁兒,正抓住豬的各個部位不敢泄一口氣,等著肥豬生機流逝。
沒有人說話,隻是臉上憋著笑意,莫名地看著空中手舞足蹈的鐵餅。
“酒鬼,特麼地,趕緊放開老子。”
“柳明華,還不鬆手。”
範書記氣壞了,大聲嗬斥,走了過來,這裏在趕工,前麵讓豬給跑了,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還有人搗亂,豈有此理。
鐵餅也是提臀,抬起雙腳往後用力一蹬,將柳明華踹開了。
尼瑪,終於不用忍受這屈辱了,幫著殺豬的幾個人,那眼神太可惡了,實在是讓人憋屈啊!
但是,他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身體前衝,撲在了還在微微顫動的肥豬身上,動作看上去十分的不雅。
柳明華雙手後撐著,正要爬起來,被範書記踹了一腳跌了回去。
順手還淋了一瓢水在他腦袋上,甩手將勺子扔回了水桶裏。
“啊!”
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將柳明華給澆醒了一大半,眼睛也清明了不少。
“範書記,你這是幹什麼?”
“清醒沒有?整不了幾口,又喜歡喝,真是丟人,趕緊給我滾回家去。”
說完也不搭理柳明華,瞪著準備衝過來打架的鐵餅。
“好了,他就是一個酒鬼,你和他計較個什麼勁兒,趕緊忙活起來,把豬肉送公社那邊去,車還在等著呢。”
鐵餅也不敢吱聲了,站到了一邊去,眼神能殺人,柳明華已死了千百遍。
眾人再也忍禁不住,哄然大笑。
“以後殺豬直接讓酒鬼一個人提著豬尾巴就可以。”
“得虧他手裏沒有刀,那不得一刀把鐵餅當豬給捅了,太危險了。”喵喵尒説
“家裏都揭不開鍋了,還有錢喝酒,哎,秀琴跟了他也是倒八輩子黴了。”
……
“當家的,回家吧,不要感冒了。”
柳明華的老婆將他扶了起來,被眾人說得有一點抬不起頭來。
柳平山看不下了吼了一嗓子,把眾人給轟散了。
“都閉上嘴巴,三個小時後拿碗過來,每家一個人過來領豬雜湯。”
眾人還以為能分,都有些失望,不過一想也是,一百多戶人家,就一副豬下水,也分不了。
這邊把肉送走了,婦女同桌們就開始做豬雜湯,燒火的、清理的、熬煮的,孩子們圍在周圍跑來跑去。
也算是難得的一番熱鬧景象,讓人不禁有些恍惚,自己真的在六十年代。
三人回到柳平山家裏,柳馨萍留在那邊幫忙。
進門右邊靠牆放著一套木製沙發,左邊是一個門,通往廚房。
正對也是一個門,用布簾子擋住了,應該是柳平山夫妻兩人的臥室。
沙發前靠牆的位置,放著一張桌子,是用來吃飯的,也是平時招待客人的地方。
上麵已經放了一簍子的窩窩頭,還冒熱氣。
柳馨萍的大哥柳國元去廚房忙了,桌子就坐著趙國柱和柳平山兩人。
“叔,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閑置的土地,我想著你幫我種種菜。”
其實現在冬天,土地應該有不少,但是,那是集體的,並沒有分到戶,私人是不能隨便使用。
“種菜,蘿卜、青菜?你要缺這口吃的,叔家裏拿就行了。”
該怎麼給他說呢?
說拿去賣,現在是不允許有私人買賣的,那會被人說成投幾倒芭,是要進去的。
要說軋鋼廠收購,時間久了也露餡了,還是要麵對前麵的問題,還得把柳叔給連累了。
還得麵對解釋超時代的東西,這又何苦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