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銅生昨天晚上離開新柳村後,背著包裹一直埋頭走著,他想去京城投軍,沒有輿圖也沒關係,他就順著路往北走。

天亮的時候,到了一個小鎮,他吃點東西,買了幾個包子帶著,跟行人打聽了一下去往京城的路,順著官道繼續往北走。

走了一整天,餓了就吃個包子,喝點水囊裏的水,就這樣走著,眼看著天快要黑下來,他準備在找個避風的地方歇一會。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看到前麵不遠的地方像是有個破廟,他就快步走了過去。

走近了,他才看清楚,這是一個廢棄的破廟,斷壁殘垣,破爛不堪。

此時,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就著一些微弱光線,他抬腳走了進去,看到牆角處有一堆軟草,應該是過路人歇腳時留下的。

賀銅生沒有那麼多講究,找個地方能避風就可以,逃荒路上那麼惡劣的環境都過來了,這又算得了什麼,他打算在這裏暫時歇歇腳再趕路。

他坐在牆角的軟草上,身心俱累,抱著包裹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心裏想著,家人發現他不見了,是不是正在到處找他,找不到他是不是很傷心難過,特別是奶奶,年齡大了,萬一……

賀銅生從小到大就是個孝順的孩子,他從不忤逆爹娘,有時逗著奶奶開心,從不惹奶奶生氣,但是他不敢給爹娘說他心裏的真實想法,他擔心爹娘知道了不會同意他到京城投軍。

現在生活安穩了,爹娘盼著他們兄弟二人早日成婚生子。

他心裏隻裝有柳瀟雲一個人,做不到與其他的姑娘成婚……

這兩日賀銅生都沒有休息好,他實在是太累了,靠著牆坐在那裏不多時就睡著了。

睡了半個時辰左右,賀銅生聽到外麵有動靜,好像是有人來,他坐在那裏沒有動,警覺的睜開眼睛看著外麵沉沉的夜色。

外麵來的是一個趕路的年輕人,他牽著馬,也是想找一個地方歇歇腳。

月色下,年輕人打著火折子,探頭向破廟裏麵看了看,視線與賀銅生的目光對上,兩人都有些一愣。

年輕人試著問了一句,“你也是在這裏歇腳的?”

賀銅生點了點頭,“嗯,你呢?”

兩人都是年輕人,看著彼此都無惡意,息了火折子,就坐在一起聊了起來。

年輕人名叫方鳴軒,十八歲,在家中曾經學過一些拳腳功夫,前不久接到堂兄的書信,前往京城投奔表兄。

“你要去哪?”

“去京城,你呢?”

“這麼巧,我也是去京城,投奔我表兄,咱倆同路,正好做伴一起走。”

“不行,我走路,你騎馬,咱倆不能一起走。”

“你走路去京城走到什麼時候?”

“沒事,總能走到,你表兄在京城做什麼?”

“他是京城守備軍的一名校尉,他書信裏說正在招募軍士,對了,你到京城準備幹什麼?”

“我……我也想投軍。”

“你想到京城投軍,也是為了到軍營中攢功名吧,我也是,我爹盼著我在軍營中攢功名,以後光耀門楣。”

“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