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發現,自己還是太樂觀了。
提前發給寧娥眉的書信,這女人竟然也沒回複。
好家夥,當時在轎子裏可是相當膩歪呀!
女人心,海底針。
好在,他在瀝州的內應不止一個。
長史吳學天,也是個人物。
當日,自己演的一出好戲,現在派上用場了。
他將對方的玉佩遞過去,沒過多久,就得到了親切接待。
來人他也認識,蔣霸,吳學天的心腹。
二人寒暄了片刻,便將高長壽帶進了城。
隻不過,五百大軍太紮眼,他也沒敢提這茬,隻帶了幾個手上功夫紮實的影衛去了城內。
瀝州城內一處酒樓,吳學天早已等候多時。
剛一見他,這個頗有些骨氣的中年人便行了一個大禮。
道:“柳兄,學天在此先給你賠個罪。”
“本來,我應當隆重接待柳兄,以報達你的救命之恩,但現在正值變故,叛軍即將攻打瀝州城,城內人心惶惶,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酒樓,你且將就一下。”
上來就賠罪,給高長壽嚇了一跳。喵喵尒説
搞了半天,原來是這回事。
不得不說,這吳學天挺會做人。
高長壽也連忙客套兩聲,入了座。
“說起來,柳兄,你這一趟有些時日了,要見的人可都見到了?”吳學天熱情地滿上一盅酒,隨即問道。
“還好,都見了。”高長壽聞言,打了個哈哈,反問他:
“倒是吳大人,你說這叛軍將至,我也有所耳聞,說是有十萬鐵騎,席卷而來,你怎麼一點兒也不慌張?”
吳學天抬起酒杯,停頓了一下,朝蔣霸示意。
後者會意,帶著人,把住了酒樓入口。
他這才探下身子,低聲道:“兄弟於我有恩,我也不瞞你,這一仗打不到瀝州來。”
“哦?”
高長壽心中一動,裝作一臉茫然地樣子,追問:
“吳大人,何出此言?”
吳學天嗬嗬一笑,指了指上方,“學天宗族也在上京,得了些小道消息,說是皇帝不會讓瀝州落在敵手。”
高長壽對此倒是沒什麼疑問,豹韜衛馬上就到了,此言也不差。
但剛這樣想,吳學天就補充了句,“皇帝陛下酷愛下棋,往日裏就愛和內侍妃子們一起擺弄,這陳烯,怕是棋子之一喲!”
這話一出,高長壽還真蚌埠住了。
吳學天此話一聽,就知話裏有話啊。
看來,這人家裏能量不小,竟然知道了一些連自己都完全不知曉的信息。
他雖想要繼續追問,又恐暴露些什麼,隻能轉變語氣。
“吳大人,在你麵前,我就說幾句膽大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吳學天愣了一下,旋即露出笑容,“無妨,柳兄請說!”
高長壽眼珠子一轉,微微歎道:“說實話,自從元帝當政,這日子還真沒好過到哪裏去,其實換換天或許也是好事。”
“哎!柳兄,可千萬不要有這個想法。”
“你我俱是世家大族出身,一切榮耀功名依附便是皇族,若是天下易主,對我們而言,那可是滅頂之災呀!”
吳學天連忙勸說,同時,也有幾分從容。
顯然,這個假設在他的設想裏,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