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道:“醫鬧那件事,你還記得吧?
那個殺人的叫梁勇銳。
當時很多人受傷。
孔主任被你救了下來。
有兩個小孩,一個耳朵掉了,一個腸子被劃破了。
前麵那個恢複了耳朵的外形,問題應該不大,沒有傷及耳道。
後邊的小孩就不太妙了,隻能行部分切除,他的腸子以後都會比正常人短一截。
還有六個成年人,其中包括咱們醫務人員,都活下來了,損傷不一。
現在梁勇銳已經被刑拘,過些天就會公開庭審,我一個律師朋友透露,他可能隻能判個六七年左右。”
許秋頓時皺起了眉頭。
全國都因為這件事轟動了,整個醫療行業的從業者因此惶惶不安,對方竟然才隻是六七年的有期徒刑?
王平也有點憤懣,他解釋道:“原因就在於——法院那邊認為沒人喪命。
不要說外行了,很多專門搞傷情鑒定的,都根本不清楚孔主任當時的傷勢有多重,隻定了個重傷二級。
實際上——
這台手術,除了你,沒人能做。
可以說當時孔主任必死無疑,不是你力挽狂瀾的話,何止是二級,直接就是人命官司了……”
王平也很無奈。
他不是聖人,做不到等醫鬧者砍完人後,說一句“每個人都會情緒衝動,我選擇原諒”。
從情理上講,王平就想看那人被判死刑。
王平歎了幾口氣,又說道:“這次我來找你,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
我們醫院,還有不少兄弟醫院,都聯名寫了一封抗議信。
衛健委那邊都被驚動了。
所以,法院和公安機關的法醫部門派遣了專家團隊,打算重新商討此事。
如果能證實孔慧霞主任的手術難度,或許能爭取死刑。”
王平的目光落在許秋身上。
這件事,無論如何是繞不開手術主刀許秋的。
而且。
難以給梁勇銳定重罪,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這手術在外人看來,是一個二十四歲的住院醫都能做的……
王平心累。
這哪裏是普通的住院醫啊!
“專家團隊已經到了,下午你請個假,跟著我們一起參會吧。”王平道。
許秋答應了下來,不過他提了一個要求,讓醫院這邊準備幾個不透光的箱子,幾個水球。
王平一愣,猜到許秋要做什麼,笑了笑道:“沒問題。”
下午。
一場無名會議在心外科的會議室召開。
參加會議的,除了法院、公安法醫部門的專家,還有衛健委的幾個老頭,以及外院的好幾位心外科主任。
醫院這邊,鄭主任等幾個相關科室的領頭人赫然在列,連院長都來了。
許秋就坐在院長和王平的中間。
王平壓低聲音,給許秋指了指裏邊的人,道:“白頭發那個,是公安法醫傷情鑒定的負責人,叫袁振。
法院那幾個不用管,沒屁用。㊣ωWW.メ伍2⓪メS.С○м҈
還有那兩老頭,都是衛健委的官兒,左邊那個叫邱健,之前建議咱們全市的醫院開通二十四小時門診來著。”
許秋一挑眉。
能提出這種意見,一看就是個沒在基層待過的天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