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道:“一個組應該不夠。”
任超聽到這話血壓都高了,“我們所裏的研究人員都有科研工作,能分出一個組配合你,已經相當影響進度了。”
許秋卻依舊認真地翻閱著草稿紙,自言自語道:“專注狀態下,如果能調動全部儀器,一百多個人,應該勉強能驗證草紙上的設想……”
任超臉色鐵青地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讓研究所所有人停下手上的進度,這太荒唐了。
鄭主任見場麵有些失控了,趕緊給王晟德發了一條消息。
二十分鍾後,王晟德趕到研究院。
此時,許秋正在三號實驗。
周圍是穿著白色實驗服、忙得不可開交的科研人員。
而許秋伏案和黃主任交流著什麼,麵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實驗數據,還有手繪的草紙。
王晟德進來後,沒有打擾。
等到黃主任領會許秋的意圖,點點頭轉身去安排科研組的工作時,他才大步走上前去。
“許秋。”
王晟德喊了一聲。
許秋抬起頭來,看到是老熟人了,也站起來回應了一聲。
“我聽鄭主任說,你希望研究所停下進度,聽從你的安排?”
許秋沒有否認:“對。”
王晟德沉默了半晌。
這個要求的確很荒唐,但凡換一個其他人,敢和他說這種話,王晟德可能也會罵對方不分輕重。
但……麵前這位可是許秋啊!
王晟德目光多了幾分凝重,他沉沉地問道:“你是為了攻克六毫米的小口徑人工血管?”
“嗯。”
“好,這事交給我。”
王晟德站起身,這一刻他感覺自己肩上的責任一下子就重大了起來。
他並不認為許秋短時間內真的能找到破解禁區的關鍵。
但,
隻要確定對方在往這個方向努力,那王晟德就覺得,許秋值得全院配合他的進度。
因為這是一個總是在創造奇跡的醫生。
……
所長辦公室。
任超啪地一下把茶杯砸在了桌子上,幾片瓷白的碎屑掉落在桌麵上。
“王晟德,許秋異想天開,你也跟著他胡鬧?”
任超臉都氣成了豬肝色。
研究所這邊,不論是膨體聚四氟乙烯這條老路,還是聚氨酯的彎道超車,都走到了瓶頸期。
前者,依舊是老問題,不管是上遊高分子材料、還是用於血管組織工程基布的具有良好生物性能的可降解材料,生產和製造技術都被西方牢牢地把控。
國內生產的聚四氟乙烯大部分是通用型,質量不夠好。
後者呢……以往沒有人用聚氨酯來做血管,所以研究所卡在了將材料“編織”成血管這一步。
這幾個月,所裏所有人都憋著一股氣,就指望著把難題給攻克。
如果突然停下手裏的工作,這股子氣泄了,還能鼓起勇氣嗎?
王晟德自然也清楚這一點。
但他更知道,科研從來不是付出了心血就能有收獲。
研究所已經被這個問題卡了幾個月,或許……讓一個驚才絕豔的人來領導這批科研人員,能取得更大的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