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感覺這次的麻醉方案幾乎都是許醫生給出來的。”
“許醫生會診都不用其他科室幫忙,我總感覺以後連咱們麻醉科都能踹掉……”
“不說了,能給許醫生麻一個是一個吧!”
……
入院的第十天,嚴教授被推上手術台。
術前檢查:
CT顯示縱膈包饒、直接侵犯中心靜脈,毗鄰主動脈弓、頭臂幹、左頸總動脈、左鎖骨下動脈和上腔靜脈,堵塞無名動脈。
心電圖正常。
心率78次每分。
B型血。
肝腎功正常等等……
這個腫瘤,讓所有醫生都捏了一把汗。
位置太凶險,刀片稍有傾斜,就可能劃破重要血管,造成大出血。
許秋倒是滿臉不在乎。
鬼知道他在模擬手術室玩得有多花。
別說劃蹭血管了,模擬意外的時候,幾根血管同時爆開,他頂著血流做過手術。
硬是靠著徒手止血法,把這種極端情況給穩住了。
雖然最後病人後遺症很大,但……都發生這種意外了,能活下來都是奇跡了,還奢求什麼完美預後。
“許醫生,準備好了。”
手術室邊上,麻醉主任等待著許秋的指令。
這次的麻醉方案,一大半都是跟著許秋打磨出來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許秋不僅是主刀,還是半個麻醉醫師了。
“嗯,開始吧。”
“來了。”
麻醉主任說著,當起了馬前卒。
推進手術室之前,嚴教授就被肌注了0.5mg的阿托品。
此時再次評估:
P79次/分,R19次/分,BP163/98mmHg,氧飽和度98%。口腔及呼吸道分泌物少。心肺聽診未聞及明顯異常……
確認無誤後,麻醉開始。
“咪達唑侖3mg,芬太尼0.1mg,依托咪酯18mg,順式阿曲庫銨14mg。”先誘導。
緊接著,仰臥位給氧去氮三分鍾,用ID7.0軟管做氣管插管。
“插管順利。”
“血壓下降,107/69mmHg!”這是誘導麻醉後的正常表現。
誘導完畢,靜吸複合麻醉維持麻醉狀態。
機控呼吸後,再給病人翻個身,轉到右側臥位,準備手術。
……
嗡——
手術室一片寂靜,每個人都仿佛能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眾人的目光也落在許秋的手上,眼看著他舉起手術刀,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還沒眨幾次眼睛,嚴教授胸骨切跡上方兩厘米處,一條沿著皮紋、弧形延伸的六厘米長的切口赫然出現。
“紗布,止……止……”
助手抓著紗布,止血兩個字沒說出口,就被漂亮幹淨的切口給驚呆了。
象征性地擦了擦,終於成功地看到了一絲血跡。
“繼續。”許秋道。
胸腺瘤並胸腺的切除,常規有四種手術徑路。
粗暴一點的,就是劈開胸骨了。
不止骨科手術的現場像是屠宰場,心胸外科、腦外科,也有點這意思。
另外,還有擴大胸腺切除的路徑,以及電視胸徑下胸腺切除。
許秋選擇的是第四種,也是如今臨床上已經很少采用的術式——經頸部胸腺切除。
它的優點是顯而易見的,創傷很小,手術帶來的損害也很低。
但缺點也極其致命——顯露術野很差。
對臨床醫生來說,看得見腫瘤、看得清切除部位,比什麼都重要。
為了減小創傷而犧牲術野,無意義,也不值得。
但在許秋這裏,創傷小和術野是可以兼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