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定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他從來沒有被人指著鼻子罵過,此刻有些驚恐地看著江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臉一黑,低沉地道:“你憑什麼罵我,我在做生意,我那些同學隻會打電話跟爹媽要錢,一分錢也賺不到,我比他們有本事!”
江麥冷笑道:“嗬,你當然有本事。大學生該比成績的時候,你怕學不過別人,於是找沒人摻和的所謂生意,用這個來和其他人比,仿佛你就高人一等了。可你怎麼不和真正的生意人比?
“拿你這點生意跟學生比,你覺得好意思?隻要跑到沒人的賽道裏麵,你隨便做出一點成績,就好像遠遠超過了同齡人,但你怎麼不在正常的賽道上,和同齡人去比?”
這句話戳到了韋定的痛處。
他瞳孔一縮,大喘著粗氣。
一直以來,韋定都企圖通過這種方式來逃避一切。
當別人都在學習的時候,他去幹其他事情,因為沒有人在做微商,所以他隻要賺一點點的錢,就能超過無數同齡人……
直到此刻被江麥拆穿,他的偽裝被赤裸裸地展現在眾人麵前,韋定方才覺得無地自容,甚至想撲上來狠狠地扇江麥一巴掌,讓他閉嘴。
江麥歎了口氣,身上的攻擊性也瞬間收斂,說道:“韋定,咱們都是窮人家出來的孩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趁著還沒有被真正退學,早點醒悟吧。現在連保安都要大學畢業了,你要是個高中學曆,連日結臨時工都不要你。”
韋定沉默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
離開病房,王凡哼著小曲,道:“真爽啊,這混球,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要不是怕被王主任他們罵,我也想像你一樣把他罵一頓。”
江麥縮了縮脖子,“王哥,那我會不會被懲罰?”
“放心。”
江麥剛要舒口氣,王凡就幸災樂禍地笑道:“你不用擔心會不會被懲罰,你該想想自己是被扣獎金呢,還是值班呢……臨床不是這麼好幹的,雖然說醫患關係應該平等,甚至很多時候我們醫生要占據主導。
“但是,在大夏當醫生,我們就是妥妥的服務業。你敢罵病人,一投訴,醫務科那邊立馬就會過來問責,你肯定跑不脫的。”
江麥苦笑一聲:“罰就罰吧,至少我罵爽了,我實在看不慣那種人。”
“趕緊送走這瘟神吧。”
王凡說完,看向江麥,道:“你小時候比他艱苦多了,但長大卻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品德,人與人的天性相差真是大啊,有些人生來就是壞胚子。”
江麥道:“王哥,你說我這麼教訓他一頓,能讓他醒悟嗎?”
王凡搖頭:“這怎麼可能,你以為是拍電影呢,一句話就振聾發聵嗎。那句話叫什麼來著——狗改不了吃屎,這人呐也一樣,哪能這麼容易就變,不下壯士斷腕的決心,該是什麼樣還得是什麼樣。”
江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幾天後,韋定出院。
出院當天,他帶著一堆禮品來到了急診科醫生辦公室,給雲梅、陳佳、楊鈺恩、莫琬等人人手發了一份。
王凡靠在椅子上,調侃道:“37床這是重女輕男啊,沒有我們男醫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