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憐晃了晃腦袋,趕緊挺起了天鵝頸,道:“老師,感染科那邊送來了一個病人,應該是管圓線蟲感染,從靜安市人民醫院轉來的,想請您看看!”
靜安市人民醫院?那不是省內著名的感染科、皮膚科醫院嗎,管圓線蟲感染算是他們的強項了,連他們都不行?
而且……管圓線蟲在國內主要靠福壽螺傳播,但隨著醫療衛生普及到基層,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類似的寄生蟲感染事件了。
許秋腦中閃過好幾個念頭,最後抓了支筆放進口袋裏,起身準備往外走去。
離開之前他看了一眼辦公桌上塞得滿滿的筆筒,道:“不知道怎麼的,我的筆越來越多,抽屜裏也有一堆,你一會兒幫我分發給其他人。還有通知手術室那邊提前做準備,我看完病人就過去。”
施憐立正道:“遵命遵命!”
等許秋離開後,施憐才叉起了腰,趕緊利索地辦事去了。
她還想看看連靜安市人民醫院都處理不了的病人是什麼樣,去晚了自家老師給治好了怎麼辦!
想到這裏,施憐來到辦公桌旁,拉開了抽屜。
嘩啦。
裏麵出現一大把紅色、黑色、藍色的筆,且大多是沒寫幾個字的,牌子也都不一樣。
施憐愣了一下……老師這是從其他醫生手裏順走了多少筆?
果然,在醫院裏,唯有筆是留不住的。
越大佬的人,越是簽字筆殺手。
她給許秋留了三四支筆,其他全部用袋子裝上,急急忙忙地小跑向急診科公共辦公室。
推門而入,裏頭傳來熱烈的討論聲,雲梅、楊鈺恩、王凡幾個人正在爭論一個病例,戴著護士帽的劉素素則抱著胳膊在旁邊觀戰,時不時點頭表示受教了。
聽到有人進來,眾人也隻是看了一眼,見是施憐,抬下巴或是揮個手當打招呼,就又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施憐忍不住嘴角上揚,用竊喜的語氣道:“各位,許醫生發筆了!”
許醫生、筆,這兩個詞同時出現時,在場的人臉色都是一變。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抽出了自己胸前的筆,飛快地塞進自己口袋裏。
“等等,發筆?”
“什麼意思,我還以為許醫生要來征收我們的筆來著……”
“謔謔,我上次找許醫生簽字,他好像完全沒有看到自己桌子上的滿滿當當的筆筒,找我要了支筆,然後順手扔進了筆筒……咱也不敢拿回來,也不敢說一個不字啊!”
“施憐快說!發筆是什麼意思!”
這一刻,眾人的眼神蠢蠢欲動,目光也同時看向了施憐手裏的不透明塑料袋。
施憐不負眾望地把袋子傾倒,一大把新筆從裏麵滾落,唰地就鋪滿了小半個桌麵。
嘶~~
不少人眼睛瞪大,呼吸都粗重了。
筆,是新筆!
……
施憐默默地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誰能懂一個醫生收到一大堆筆的快樂。
除了失而複得,每個人都還有多。
這意味著……自家老師去其他科室、其他醫院的時候,恐怕也順回了不少筆……
這要在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某個國家,是要被奉為順筆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