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姑娘著實苦命,老天爺不憐,叫她親事上不順,遭了這麼些罪,嗚嗚嗚……”寶晴說到這裏,已經哭的不能自已。
滿月內心淒淒,也手忙腳亂的替她擦著眼淚,正待要說些安慰的話,忽然聽見正房那邊有碗碟摔碎的動靜。
寶晴一愣,不過一瞬,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也不顧臉花著,提起裙擺就往五姑娘閨房的方向跑去。
滿月不知何事,見寶晴聽見動靜慌張的樣子,也暗道不好,跟著她一樣往那邊跑。
“我說八姑娘,這是咱們四房的事情,太太如何吩咐,我們就如何做。五姑娘八字不吉利,克的我們詠少爺今個早起肚子疼了半天,這才叫奴婢們過來瞧一瞧。
您可別心疼她,若是叫她也把你克的不順,可別怪到我們頭上去。
出嫁三天倒是管起娘家隔房堂姐的事情來了,姑娘的手未免伸的太寬了些吧?”說話的是四太太齊氏身邊的另一個管事媽媽姓柯,卻沒見著她往日最親近的錢媽媽過來。
滿月兩人趕到的時候,那柯媽媽正陰陽怪氣的與擋在五姑娘麵前的祝芸嫿對峙著,最後幾句話雖然聲音低,卻也叫人聽的清清楚楚的。
“姑娘,您怎麼樣?”寶晴紅著眼睛看著五姑娘的腳下有幾塊碎瓷片,在見到五姑娘搖了搖頭的同時又暗鬆了口氣,又仔細檢查五姑娘身上有無受傷,見一切如舊才放下心來,轉而狠狠瞪著柯媽媽等人。
滿月也衝上前隔開自家姑娘與那柯媽媽,檢查完自家姑娘有無受傷之後,聽見祝芸嫿橫眉冷對的說道:“柯娘子陰陽怪氣什麼?不管你是奉了誰的命過來,主子的屋子豈是叫你們隨意翻找的?
這且先放一旁,就說五姐姐再不濟,也是主子,哪怕是四嬸嬸身邊最得力的錢媽媽,見著五姐姐也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姑娘’,你是那個牌麵上的人物,又在這裏做的什麼妖?
帶著人橫衝直撞就算了,還將五姐姐的床鋪和身上都翻了個遍,要不是我砸碎茶盞,你怕還不停下來呢吧?
娘子口口聲聲說是奉命辦事,我倒要替五姐姐問問,這奉的是誰的命?四嬸嬸是五姐姐的嫡母,她自是疼愛五姐姐,莫不是你這樣的奴才擅自做主來作賤主子罷?
咱們祝家的規矩上有沒有教你們這麼對待主子的?”祝芸嫿顯然是被惹怒了,問話倒豆子似的,歇都不帶歇的。
可就算再惱怒,她也清醒著,這件事罵這些仆婦丫鬟可以,但絕不能牽扯到齊氏身上去。
這一通話叫滿月也微愣住,從不知姑娘這麼能說會道,心底不禁為自己姑娘暗自歡喜,這算是好事。
柯媽媽許是在齊氏跟前得寵慣了,底下的人也不會這麼叫她沒麵子,當場氣的臉色紅了白白了紅的,囁嚅心虛著要反駁,奈何祝芸嫿不給她機會。
“你說我是隔房的堂妹,我且問一問你,就算是再遠些的表姐妹,哪有見著自家姐妹被欺負反而袖手旁觀的?
祖母常常教導我們姐妹友愛,娘子你難道比祖母還大,再別叫我替你害臊了。
你若是還有說頭,也不必去四嬸嬸跟前分說了,咱們直接去見見祖母,親自問問她老人家,這是對還是不對,可行?”祝芸嫿義正言辭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