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娘家人,滿月看著隔壁桌子上高談闊論的竹棉的大哥,一個勁的被身邊熟識的親戚們灌著酒,又胡吃海喝的吹著牛皮,誇讚妹夫如何好之類的。
成子渡親眷少,所以將竹棉的娘家人也悉數邀請來參加宴席,這也是個好機會。
“你說的事情,何時辦?我的手都癢了。”問劍看著滿月盯著竹棉娘家人那一桌子出神,摸摸衣袖裏的東西,悄悄附身問道。
“不著急,還得一會時間,天黑好辦事兒。”滿月調皮一笑,輕輕撫一撫手上竹棉離開林家時給她的那個鐲子。
這仇她一定要替竹棉報的,昨晚也跟竹棉說過,她也是讚成的。
如此,喜宴一直到了戌時,賓客們也三三兩兩的開始離席了,滿月裝著酒醉,找了借口晚些回林家,祝芸嫿起先不同意。
還是問劍順水推舟的要留下來照顧滿月,又將跟著的何伍派遣給兩人,這才放下心來先回府。
待到人走的差不多了,竹棉她大哥薛大還沒盡興,在席上對著竹棉她嫂子撒酒瘋,勸都勸不走。
“何伍,你幫著薛娘子扶一扶薛大哥,這人都走了,他們也該回去了。”滿月靈機一動,將何伍指揮了出去,橫豎薛家人沒見過何伍。
“唉,別說你是林家的仆人,她們是祝家仆從的,少惹麻煩就是。”問劍像似無意的提醒一句。
何伍點點頭,照辦了。
竹棉她嫂子一貫恨這個沒出息的男人,可又不能將她夫婿真的扔在這裏不管,嘴裏咒罵,可他哥不聽,好在有個賓客打扮的好心人幫著他將人扶出去門去。
滿月和問劍用披帛遮住頭,悄悄跟在身後,何伍早將兩人發現了,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竟極其有眼力見的將人往那些黑燈瞎火的巷子裏引。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有枕頭!
何伍無頭蒼蠅似的將人引到黑巷子裏轉了好一會,直到她嫂子不耐煩了,何伍才陪著笑臉道:“這位夫人,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裏黑燈瞎火的,我去找個馬車來,送這位郎君回去才是。”
她嫂子想也沒想的同意了,這大晚上的,誰願意將這爛醉的死鬼背回去啊?
何伍走了沒一會,滿月故意在看不見的地方用石子弄出響動,巷子裏無人,回聲大,聽起來頗有些瘮人。
“死鬼快醒醒,這裏有一股子邪氣,快走。”她嫂子一個人急得想拽著夫婿走,奈何薛大將她反壓趴在地。
“誰?別裝神弄鬼的,趕緊出來!”她嫂子這會子酒全醒了,一邊擰著爛醉的丈夫,一邊哆哆嗦嗦的往後挪。
竹棉身上鞭笞的痕跡全是她哥打的,所以,冤有頭債有主,她嫂子不在滿月的報複之內。
不過,她若是不識好歹,打了也就打了,貪墨竹棉的嫁妝、縱容兒子欺負姑姑,也是罪,一起收拾了,要怪就怪她正好撞到刀口上。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沉重腳步聲,嚇得她嫂子撇下薛大,殺豬似的嚎叫著往街上跑去。
滿月想,應該是借口離開的何伍,沒想到這小子還挺聰明。
不過,滿月看著仍舊猶如死豬一般的薛大,對著身後的問劍道:“就是現在!”
問劍二話沒說,抽出袖子裏的鞭子,快步往薛大身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