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輝的彙報很清晰,因為他也是剛剛才了解情況,能把案子說清楚已經很難得了。
可盧勁鬆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這事處理不好,他的烏紗帽可能就不保。
強忍怒火的盧勁鬆再次問道:“萬局,那你覺得哪一方的供詞更可信?”
“我、我們暫時沒法判斷,因為整個事件發生的時間特別短,前後不過三分鍾,圍觀的群眾都散了,暫時沒法取證。”
“那燒烤店的老板和服務員呢?他們不能證明程誌峰和楊劍是不是一起的嗎?”
盧勁鬆是老刑警,知道這個問題很關鍵,如果程誌峰和楊劍是一夥的,那這個事件就可能定性為打架鬥毆,最後的處理是各打五十大板,女兒女婿不但白白挨打,還要接受治安處罰。
而如果證明楊劍跟程誌峰不認識,那程誌峰就是被毆打的受害者,楊劍的行為則是見義勇為和正當防衛。
萬輝再次擦了擦汗:“燒烤店老板當時不在現場,沒法證明,服務員則說程誌峰夫婦確實不是跟楊劍那些人一起來的,可不能證明他們不是一起的,因為一發生糾紛,楊劍那幫人就維護著盧月和孩子,而現場圍觀的有幾十人都沒有勸阻以及對盧月母子實施救助。”
盧勁鬆冷笑了一聲:“好,證據的事也暫時放下,我想問一下,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知道是我的女兒女婿被打?”
“由於盧月流產,加上丈夫被打受到刺激,手術後精神恍惚,留守的警員不能從她嘴裏問出事情的經過,然後程誌峰的手術需要家屬簽字,他們就對孩子進行問詢,孩子才說出您的名字,我們通過市局的秦局長才找到您的聯係方式。”
“既然你們能對我外孫程陽進行問詢,那他有沒有說過認不認識楊劍?”
“程陽說他不認識楊劍他們,但是一個六歲孩子的話,我們不能當作證據。”
萬輝明白盧勁鬆要表達的是什麼,可辦案的規章製度和流程必須遵守,最主要的是那個耿斌背後也是有後台的,他同樣得罪不起。
盧勁鬆一拍桌子:“荒謬,你們能聽一個六歲孩子的話找到我,卻不能把他說的話當證據,這是什麼邏輯?在沒有大人在麵前,六歲的孩子會撒謊嗎?”
趕來醫院的時候,盧勁鬆已經問過外孫了,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程陽這孩子雖然頑劣調皮,但遺傳了父母的基因,智商很高,六歲就能背全唐詩三百首,能做三年級的數學題,邏輯思維和語言表達能力都很強,能夠清晰的表述全部的事實經過。
“盧廳,你的建議我們會采納,對程陽重新問詢。”
“作為當事人的親屬,我不幹涉你們的辦案過程,但是你們必須給我盡快破案,我會隨時關注案子的進展,另外提醒你們,程誌峰和盧月的身份有些特殊,國安部門很快會介入,你們最好別玩徇私舞弊的幺蛾子。”
盧勁鬆這句話把萬輝以及在場的巡捕都嚇了一跳,副廳長的身份已經讓他們壓力巨大,而程誌峰和盧月的身份竟然引起國安部門的介入,那就更了不得。
一般幹部子女的信息都是嚴格保密的,所以萬輝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盧勁鬆的家庭成員信息。